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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花式仰卧起坐等力量训练。台下人群还挺热情,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和欢呼。
可就在这时,我目光扫到台下另一角,出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个短发女人,穿着墨绿色风衣,面容疲惫,却眼神紧紧锁定我。她旁边站着一个面带冷漠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岁,身形瘦削,神情似带敌意。他的目光与我相碰时,猛地一皱眉。
我的脑袋“嗡”地作响:难道,她……就是我的生母?她身边的年轻男子会不会就是他们领养的“女儿”?可听说他们领养的不是女儿吗?是记错了?亦或者信息混乱?
活动音乐太吵,我无法多想。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完成台上动作。十分钟后,我配合主持人做完节目,准备退到后台,却突然听到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在与工作人员争执,还报出我的名字。那年轻男子在台下大声喊着什么,我没听得太清,却觉其声音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待我下台,果然见到那对陌生的中年夫妇和那年轻男子被拦在后台区域外。那女子——或许是我生母,满脸焦急,抓着安保的衣袖,似想解释什么。而那年轻男子怒不可遏,隐约要冲进去。
我心头打颤:他们是真的来找我吗?就像前世噩梦重演一般,我好像回到一种“认亲”的可怕场景。可我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章律师这时出现了,他快步过去,笑着劝退那三人:“这是活动后台,闲人免进。你们若想找曹宇,请先通过我们公司的渠道预约。”
那女子用哀切目光看了看后台里我的方向,几乎要哭出声。年轻男子抬拳头想打章律师,却被保安死死拦住。我只看到他气得满脸涨红,口中喊道:“为什么当年是曹宇回来,害得我们失去了……你们滚开,我们要跟曹宇当面说清楚……”
这句话尖锐又古怪,隐含的含义让我心惊肉跳:难道他们认定我剥夺了那个被收养孩子的地位?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好像有一股滔天怨气直直压向我。那年轻人继续挣扎:“如果不是他当年回来,我妹妹不会死!她……她明明才是父母的宝贝……”
我脑袋陡然刺痛。妹妹?可之前电话里高志诚并没说实话?我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原来他们当年领养的是个女孩,她似乎……已经不在了?而他们把她的死,全部怪到我头上?
章律师冷笑:“什么妹妹不妹妹,这里是公众场合,不要无理取闹。曹宇若想见你们,自然会去见。他不见,就是不想见。懂吗?”
那年轻男子一时语塞,忽然挺起身大吼:“你告诉曹宇,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保安把他们赶走,人群散开,可我的心脏却仿佛碎成了千片——我从未见过这几个人,却因血缘纠葛,被恨到这样的地步。原本以为只是逼我回家尽孝,现在看来,背后还有更大的仇恨?
正低头茫然时,章律师走来,似笑非笑地拍拍我的肩:“看到了吧,曹宇?这就是你的‘亲人’。他们好像不太欢迎你。”他话中带着讽刺,让我愈发难堪。
我没说话,拿起放在后台的运动外套,径直离开现场。我想回家歇一歇,整理思绪,可走到广场出口,一个身材挺拔的身影忽然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细看之下,居然是之前何董事那位助理。他轻蔑地笑笑:“曹宇,别忘了下周的签售活动,这是你合同里写明的义务。”
我只恨不得把合同撕碎,但还是机械地点头:“我记得。”说完,绕过他飞快离去。我觉得再多说一句,就会当场失控。
夜深,我躺在公寓床上,脑子里始终闪回那几个人的画面。白天那个妇女神色悲苦,年轻男子怒火滔天。他们认定我“回来”是个罪过,而那养女因我而死?这种一面之词让我心急,却又无从求证。我到底该怎么办?还有弟弟孙远怎么办?他或许也会因我而牵连进这乱局。我的养母已去世,我再也没了倾诉对象。
我抱住枕头,却无声落泪。说来可笑,我身为一个健身教练,外表再坚韧,内心却依然有脆弱之处。大多数时候我可以忍,可这种命运的多重打压,让我透不过气。
就在我痛苦到极致时,手机忽然又响,是高志诚的号码。我犹豫再三才接通,他声音低哑:“曹宇,对不起,我们那个儿子脾气不好,他冲动了。你别生气……要不,找个时间咱们见一面,当面说清楚?”
我下意识想拒绝,可一想到今后纠缠不清,还是咬牙道:“好。明天下午,我有空。”
“行,那就在明天傍晚,溪水咖啡厅见。你把地址记好。”
我默默应了声“好”,心中又是一股荒凉。父母失而复得,却满是仇怨?我能从他们手中得到什么?安慰?亲情?或是更深的伤害?
次日下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