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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毕竟无法切断。可这份纠葛,也可能带来更深的痛苦,我实在不敢确定他们是善是恶。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健身房,就被安排做一对一私教。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学员来头不小,是位年轻女老板,名叫杜可言。她仿佛对我很有兴趣,一进门就微笑:“早听说曹教练训练方法非常严苛,成效显著。我很期待哦。”
我尴尬点头,并不打算和她多寒暄。这种客户通常是上流圈子,有钱有闲,又可能和K-Bar有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我必须保持职业距离。
训练进行到一半,杜可言突然转头,对我抛来暧昧眼神:“曹宇,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有热度,又有实力,不该只做个小教练。为什么不接受我的邀请,去我公司做健康顾问?薪水肯定比这里高。”
我愣了一下:怎么又是“高薪诱惑”?我强笑道:“多谢杜女士美意,但我已经签约K-Bar,恐怕不方便。”
她嗤笑一声:“K-Bar?啧,那边做事不怎么厚道。曹宇,你要小心啊。”又压低声音神秘地补一句,“若哪天你和他们闹掰,随时来找我。”
我心中一凛:看来K-Bar的手段人尽皆知。我正想继续追问,忽听到有人敲门。房门打开,一个K-Bar的男同事探头进来:“曹宇,前台有客找你。”
我赶忙和杜可言道了歉,疾步奔向前台,只见一位穿着朴素的青年正局促地站在前台玻璃门旁。他一见我,立刻挥手:“哥!”
那一声“哥”让我心头瞬间酸楚。这是我养母的儿子、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名叫孙远。从小到大,我们相依为命。养母几个月前去世时,我不在她身边,一直觉得亏欠他太多。
我走过去,轻声问:“怎么来这儿了?有事吗?”
他讪讪一笑,把手里一个小纸袋举到我面前:“我最近打工攒了一点钱,想还给你。上次你给我付学费太多了,我不能一直伸手拿。”
我看着他身上那件旧外套,脚上的运动鞋开线了都没舍得换。我叹了口气,轻轻把纸袋推回去:“你还没毕业,不用急着还。我这儿暂时够花,你留着自己用。”
孙远却不肯收,表情满是焦急和内疚:“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养母走后,你一个人照顾我这么久,我总想替你分担……”
他说着,眼圈泛红。我心里仿佛刀割一般难受。我拍拍他的肩想安慰两句,却听到有人大步走近。抬眼一看,竟是章律师。他微笑看着孙远,又看向我,似乎故意拿捏什么。
我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果然,他先对孙远笑道:“小伙子不错,懂事。曹宇,这就是你弟弟?”
我警惕地挡在孙远身前:“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吓到他。”
章律师摊开手:“不吓不吓。只是跟你打声招呼,这两天K-Bar有个新品发布会,需要你到场表演‘体能秀’,老板们都很重视,千万别缺席哦。否则,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去打扰你弟弟的生活。”
我想发怒,又强忍住。孙远不明就里,茫然地看着我。我只得点头:“我会去。”
章律师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随即落到孙远身上:“那就这样,曹宇别迟到。”说完,他快步离开。孙远满腹疑惑,问:“哥,这人是谁啊?怎么感觉他像在威胁你?”
我按住他的肩,勉强笑笑:“别管他。你学业要紧,别来这儿了。我会想办法……”
孙远看我神色严肃,也没多追问。只是拿着纸袋,一脸无奈地离开。看着他步伐有些颤抖,我心里愈发焦急,却又束手无策。
第三天一早,我接到“新品发布会”的正式通知,说要我在下午两点抵达市中心某商业广场,进行一场公开体能展示。我能猜到那帮投资人想大张旗鼓地利用我这点名气,营造什么“全民健身潮流”。可我不得不去。
当我赶到现场,发现这场活动规模不小:广场上临时搭建了舞台,周围围满路人。场上灯光音响都已就绪,主持人正调试麦克风。几家媒体也架着摄像机。后台有K-Bar的工作人员见到我,就把一套紧身运动服甩给我,让我赶紧换上。装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相当贴身,我微微感到别扭,但仍照办。
换好衣服走上台时,我才猛然注意到台下有个人的身影看着我。那人衣着端庄,眼神却带着深沉的复杂情绪,让我心中咯噔一下——是高志诚。他怎么也来了?他在众人之中注视着我,看似平静,目光却暗藏波澜。我不知该做何反应。终究我与他还是陌生人。
活动正式开始,主持人先介绍了一通:什么“新锐私教曹宇,凭借专业能力和励志经历,吸引无数年轻人关注”,再配合现场一些劲爆音乐,我只得配合做俯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