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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
我一边想是谁,一边回拨。对面听筒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请问您是林教练的家属吗?”
“啊,是……”我迟疑,“他怎么了?”
“我是他工作室的同事。今天下午他和那位学员家属谈判的时候,好像起了冲突,他肩膀旧伤严重了,人已经送往医院,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家属,我们翻他手机才找到您的号。”
我脑中一嗡,根本没听清她后面说什么,匆忙关掉工作汇报,跟老板说了两句就冲出门。路上情况不清,我心绪乱成一团。
到医院时,我一路问前台、挂号处、急诊室,终于找到他。他正坐在一张临时病床上,脸色雪白,旁边护工给他打着冰敷。他瞥见我,脸色有点尴尬:“让你操心了。”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查看他伤势。医生说,幸好没到骨折程度,但旧伤撕扯比较严重,需要静养两周。看他这副模样,我也生气:“好好谈判能撕扯什么,非得动手?”
他无奈:“对方有点情绪失控,我也没动手,只是被撞了下。”
我心疼又窝火,却没再责怪他。医生给了药,告诉他接下来少做大幅度动作,如果不想后期留下严重后遗症,就别逞强。还说最好做个详细检查,看是否需要微创修复。
我接下药品清单,深吸气:“医院那边我来办手续,你有没有医保卡什么的?”
他闻言,神色一僵,苦笑:“我医保还没办妥,之前在别家工作室交过,后来跳槽导致断档,我还没补。”
我愣住。他看我神情,就知道我又要替他担心,赶紧道:“小问题,别放在心上,我自己能负担。”
我没理会,直接去交费。他在后面喊我,我置若罔闻。这个男人,怎么能够一直在这种尴尬境地挣扎下去?我暗暗咬牙,为何以前我对他的事情毫不过问,害得他现在还压着旧伤、医保也没续。
10
忙活一圈,回到他身边时,他正喝水。有人在病房外窥探,似乎是他同事。我走过去:“你还有其他同事要找你吗?你要跟他们说点什么吗?”
他抬头见是那位女同事,主动招招手:“谢谢你带我来医院。工作室的事,你先回去告诉老板,让她不用内疚,也别急,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那女同事内疚极了:“可是那学员家属很难缠,工作室目前也拿不出很多钱……唉,这笔医药费你看是不是——”
我眉头一皱,正想说话,林绎宁却用眼神示意我别开口,只回道:“我再跟老板沟通吧,你先回去。谢谢了。”
那同事走后,我压低声音:“你工作室没给你买工伤保险?”
他苦笑摇头:“我这个是承包性质,提成结算。买保险要自己掏钱,我手头一直紧,也就先拖了。”
我想发火又发不出。他的无力,我都看在眼里。我们虽然是夫妻,可平日连基本生活费都AA,各自承担,这并不算什么,但他过得如此艰难,我却一无所知。
“那……医药费不用担心,我帮你垫。”
他脸色微变:“不,不用。你最近也开支不小,我——”
“这是我们共同的家事。”我不容他拒绝,“走,回家。”
他说:“我还没办完出院手续……”
“我办了。”
他一愣,想再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11
医生给他开了药,嘱咐他最近尽量用左手,换药要按时。他背着小包,一只胳膊没法抬,看上去可怜极了。其实他身材修长,肌肉结实,在人群里算很挺拔,可此刻却显得脆弱。我长叹口气,带他回家。
车上他疲惫地微闭双眼,我不忍去打扰。城市夜色迷蒙,等我们进了家门已过十点。我把他安顿在沙发上,去给他熬粥。翻了翻橱柜,才发现自己久未做饭,锅碗堆满灰尘,只能先随便洗一洗。
熬粥时,我隐约听到他低声给谁打电话,好像在讲“明天的课先让我同事顶替”之类。接着他又说,“不用给我预支工资,抱歉,最近就算停课吧,我得养伤。”
挂电话后,他坐沙发上一动不动,像被抽空了力气。我上前关了灶台,走过去问:“疼得厉害吗?”
他摇头,神情带着落寞:“我能撑住。只是……这意味着下个月的收入基本没了。还欠好几张信用卡——”
我轻拍他完好的左肩,柔声安慰:“放松点,先治好伤,我可以先帮你垫一些。”
他诧异地看我:“你有存款吗?我看你也挺拼的呀。”
我不由莞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