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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他知道我习惯喝温水,知道我曾因为体检不达标,天天跑步到崩溃,也知道我在夜深人静时爱去健身房里静坐。所有微不足道的细节,全被他烙在脑海里。
可另一个我同样清楚:他所在的那一年里,他正在遭受折磨,身躯旧疾反复发作,每天都要忍受疼痛。再过一年多,他就会离世。想到此处,我经常满胸悲苦,跟他说:“求你别太拼,去医院治疗啊。”
他在那头云淡风轻:“曹渊,我是成年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又气又慌,大声吼:“你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只觉奇怪:“什么后果?”
我沉默片刻,一咬牙,就打算把他所谓的未来告诉他:你会英年早逝。可是话到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怕干扰到他的未来,更怕他知道后反倒加重了心病。
犹豫再三,我选了折中方式:赚钱要紧,别把医院账单看得太可怕,你必须先顾好身体。
他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
我霎时间意识到,他在嘲笑我,但不是恶意,是那种“你怎么管得这么多”的善意揶揄。
他问:“你还在念书吗?”
我摇头:“不是,我早毕业了,还成了高级私教。”
他笑:“那祝贺你。”
一个个简单对话,却把我拉回了我们曾经并肩战斗的岁月,那时我还跟在他身边学各类训练心得,他指点我身体素质不足的地方,又带我参观各类运动项目。
那天夜里,我倚在沙发上,看着微信连线里沉默的覃修淮,心乱如麻:“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信吗?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没给我任何回应?”
他怔了一下,没回答,瞳仁里却藏着不易觉察的寂寥。那一瞬我仿佛悟到什么。原来,他或许早有“打算”,深怕给我带来更多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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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攒足力气劝他重视自己的病况。他一开始以为我小题大做,后来就渐渐半信半疑。一边与我联系,一边继续投入工作,还尝试接受更多医学干预。
他问过我:“你到底怎么知道我需要就医?我又没说伤情多严重。”
我苦笑解释:“你以为我不了解吗?你那腰椎问题,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