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岁时，嫂嫂嫁到我家，母亲高兴疯了。

在生了我这个没用的女儿后，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实实在在孝顺她的人。

我躲在门后，怔怔看着母亲眼里的傲慢，和她如何指使嫂嫂干活。

在这个家里，我和嫂嫂相依为命。

可母亲重病卧床那天，塞给我和嫂嫂的却是五千元的存折和母亲的陪嫁金手镯。

「走...快走...」母亲痛苦的呻吟掺杂着决绝的叮嘱震耳欲聋。

可是被困在院墙里一辈子的母亲，怎么能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1

「砰」

「你这懒骨头，看看都几点了，我儿子起来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粗犷的嗓音斥满狭小阴暗的房间。

我和嫂嫂被惊醒。

「妈！」

嫂嫂急匆匆地套着衣服，一只手将被子拉到我身上。

一米六的小床靠墙放，睡着我和嫂嫂。

破破烂烂的被子蒙到下巴，我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发生。

只要父亲和哥哥醒来，母亲就不允许家里还有人睡觉。

「几点了？天都亮了！我儿子早上起来连口热饭都吃不着！谁家媳妇这么懒？造孽啊，真是苦了我儿子了！」

母亲指着窗户喊，喊着喊着拍着大腿哭起来。

窗户也小小的，跟我的两个课本拼在一起大。

可我也能看出来外面是黑的。

父亲和哥哥都没有工作。

父亲爱好打牌，有时候也能赢个几十块，估计是父亲和哥哥又不知道是从哪家麻将场通宵回来的。

「知道了」嫂嫂应了句就去厨房了。

没一会儿，饭香味传来，我在心里默默数了5个100。

拿着藏在枕头里的护手霜，悄悄地去厨房找嫂嫂。

护手霜还是村里来打广告送的。

只过了半年，嫂嫂的手变得完全不一样，我记得刚来时的嫂嫂，长得跟电视里的天仙一样，白白的，眼睛也大大的。

可现在，她的手变得黢黑，有很多疤痕和细小的伤口。

我照往常站在墙角等着嫂嫂。

「好囡囡」

嫂嫂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将我搂进怀里。

我也笨拙的回应她，换来更用力拥抱。

我的肩头又湿润了。

2

半年前，嫂嫂嫁进我们家，母亲就开始指使嫂嫂干各种家务活。

「地板要两天擦一次，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愧是小村子里出来的，这么不讲究！」

母亲说我们村里没几家打得起水泥地，让嫂嫂跪在地上用抹布擦。

可是水泥地再怎么擦也是有灰的。

「我儿子的衣服可是赶集时买的贵衣服！不能和你们的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