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稳定性和覆盖范围，一边学习电文解密。 当晚，张杰在通讯处睡了一夜。 第二天，他再次在日历上划掉一个斜杠，数着日子等待离开北京、加入 703解密处的那天。 画完日历后，他扎进工作中一忙，又忙到夜幕降临。 通讯处的同事都要走了。 张杰连忙叫住要这周要值夜班的同事：“老炮，小耿，这周的夜班都给我值吧，我就在这守着。” 他指了指自己的小皮箱子：“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老炮和小耿没见过要主动值夜班的，正要开口。 军车的轰鸣声从外面传来，下一秒，代玉玉出现在门口：“张杰，我来接你回家。” 老炮和小耿对视一眼，一脸了然的劝他：“原来是和付团长吵架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快跟着付团长回家去吧。” 张杰呼吸发滞，心脏更是像被人紧紧捏住。 “我不回。”这四个字几乎是他从喉咙里挤出来。 代玉玉脸色骤沉，语气也不太好：“张杰，不仅仅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兄弟也没有。” “哪怕你昨天推了王峰，他因为这件事吃不下睡不着都没怪你。” “今天还是王峰叫我来接你。” 每一句，都是在说王峰多么的大方善良。 丝毫没有关心他，昨晚住在通讯处过的怎么样。 好像他的冷暖，从来都不在代玉玉的心里。 张杰抿了抿干涩的唇，正要拒绝。 代玉玉的车上突然下来一个王峰，他满脸愧色就往张杰身上扑：“哥，都是我的错，你别和玉玉姐吵架了。” 王峰冲过来，张杰害怕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王峰突然脚下一滑，狠狠摔倒在地。 他痛呼一声，几个呼吸间，腿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王峰面色惨白，喊了几句：“玉玉姐，我的腿……玉玉姐……”就歪头晕了过去。 小耿和老炮都吓了一跳。 付佳宁双眼猩红冲上前来，叫了人抬起王峰就往外走。 出门时，她的脚步顿住，丢下句：“张杰，你太让我陌生，也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王峰出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再原谅你。” 说完，她大步往前离开。 张杰看着她的背影，痛苦又绝望的扣紧了掌心：“代玉玉，你也太让我陌生，太让我失望了。” “这次不管王峰出没出事，我和你都是陌路人了。” 可惜他的话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了，远去的代玉玉一个字也没听见……

第4章

通讯处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地上那摊血迹沉默。 过了好一会，老炮才挠了挠头，疑惑看向小耿：“不对啊，我刚刚这个角度，看见张杰同志根本没碰到他表弟啊。” 小耿白着脸点了点头：“他们俩确实没碰上。” 指了指地上那一滩水：“他是踩到水滩后，自己滑倒的，而且我刚刚根本没看到地上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怎么会划开那么大一道口子……” “再说，我们都和张杰共事三年了，能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小耿和老炮纷纷安慰张杰：“张杰同志，刚刚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不知道付团长会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我们的晚班都和你换。” 张杰笑了笑，哑着嗓子开口：“谢谢……真的谢谢。” 他强忍着心里的情绪，送走两位同事。 等通讯处彻底安静下来时，张杰终于忍不住，一声一声叹气。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才认识三年的同事都能相信他，和他认识了七年的代玉玉却不信他…… 张杰拿出钱夹，轻轻摩挲他和代玉玉的合照。 那是他从报纸上裁下来的。 画面里，代玉玉穿着一身病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满脸担忧靠在病床旁，熬红了眼。 偏偏代玉玉笑得开怀，还把勋章往张杰身上戴. 当时，代玉玉说：“我就说我能挣到功勋嫁给你。” 部队要给代玉玉做嘉奖，拍照，登报，大肆宣扬。 她偏要拉着张杰一起照，说这是结婚证，要登了报让所有人都看见。 那样明目张胆的偏爱，那样赤诚的代玉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 这一晚，张杰辗转一夜，一直没睡好。 他数了数日子，现在已经星期天，再等五天 703解密处就会来接他了。 想到这里，张杰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才挪开些。 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到供销处用粮票换了两个水果，提到军区医院去看王峰。 他并不是关心王峰，他只想知道到玉玉是不是要和上辈子一样，又要去纪检举报他。 不想刚到住院部，就听见走廊有人说话，“我刚在医院看见王峰了，他身边还跟着个长得挺帅的女军官，估计是找到新靠山了。” “不是吧，我听说那个军官有爱人，也是部队的人。” “那又能怎么样，之前那个姓魏的女老板有丈夫，王峰不照样靠着甜言蜜语把人家哄得团团转，还把人家的丈夫打进医院了，要不是最后那女老板投机倒把被抓，他可就和那女老板结婚了。” 张杰听得清清楚楚。 可听得再清楚也没有用，就算他告诉代玉玉实话，她也不会信他。 张杰深吸气，往王峰的病房走。 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代玉玉站在王峰身旁，深情的看着他。 王峰手里拿着个用纸卷成的简易扩声器，隔着衣服小心翼翼地听着代玉玉的腹部。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代玉玉肚子里小生命的微弱心跳。 王峰先是怔愣了一瞬，而后慢慢转为温柔，“孩子好像动了一下。” “可能是孩子感觉到你在，在给你回应。”代玉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两人俨然一对刚新婚得子的恩爱夫妻模样。 张杰站在外面，心口被穿膛风吹得透凉。 偏偏病房里的两个人无知无觉，王峰还摸着代玉玉的肚皮问：“小念安，喜欢你的名字吗？” 张杰身子一僵。 小念安？ 那是代玉玉以前，为她们将来的孩子定的名字…… 看来，付佳宁也是真心喜欢王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属于王峰的孩子。 张杰觉得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太刺目，干脆放下东西想走。 病房里却传来王峰的呼声：“哥……你来看我了！” 张杰动作一顿，就看见代玉玉尴尬局促起来。 她站起身，整理军衣：“王峰同志受了重伤，未来一段时间都需要人照顾，而且医生说他腿伤严重，如果照料不当恐怕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所以我决定，他之后的衣食住行都由我们照料。” “更何况，他的伤是你造成的，我们理应对王峰同志的伤负责。” “我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夫妻感情。” 她像是在征求张杰的意见，但实际只是在通知他。 她也下意识以为，张杰会反对。 可张杰只是垂眸掩下眼里的湿热：“嗯，你做决定就好。”

第5章

只要不把王峰摔倒这个锅盖在他头上，代玉玉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她现在就和王峰打报告结婚，张杰也不会阻拦。 “我先走了，以后没事，别到通讯处找我。” 张杰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想还没走出住院部，代玉玉就追了上来，拽住他的手：“你不是最喜欢那件黑色的大衣吗？今天怎么没穿？” 她其实是想问张杰为什么不反对，她要照顾王峰的事。 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而她口中的那件大衣，是张杰两年前生日时，代玉玉买来送给他的。 张杰确实很宝贝它。 但代玉玉不知道，张杰宝贝的不是这件物件，而是代玉玉对他的感情。 现在感情没了，衣服也就只是一件避寒保暖的普通大衣。 见张杰不说话，代玉玉自顾自地推测道，“张杰，你差点害得王峰不能走路，现在只是让你在晨会上道个歉，你心里的怨气就这么大吗？” 张杰不想和代玉玉吵架，他抽出手，随便找个借口想避开：“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话落，代玉玉的手掌就探了过来，贴覆在张杰的额上：“我看下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觉得有手测不准，她又微微踮起脚，将额头贴了上去。 突然的亲昵让张杰的心脏跳漏一瞬，心口又涌上刺痛。 这一瞬，他好像看见了从前的代玉玉。 曾经那个因为他胃痛，跑了好几趟卫生所，给他揉了一晚上肚子的代玉玉。 曾经那个因为他手脚发凉，给他熬中药驱寒，用自己体温捂热的代玉玉。 曾经那个因为他做噩梦，守在他身边整晚没睡唱安眠曲的代玉玉。 可惜，这些曾经的好，现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这一瞬，张杰想了很多组密码，想了很多数学上的难题。 可没有一个方程式，没有任何一种解密方法，能告诉他，以前那么爱他的代玉玉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或许是觉察到他低落的情绪，代玉玉难得像以前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强撑，我们以后是夫妻，我会给你想办法解决的。” 就这一句话，让张杰一瞬清醒过来。 他猛的推开代玉玉，勾起苦涩的唇角问她：“你怎么给我想办法解决，大义灭亲到纪检去举报我虐待王峰？” 被说中心事，代玉玉一瞬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张杰，我这是为了你好。” “第一，你走了歪路，我作为你的媳妇，有责任把你带回正路。” “第二，如果是我举报的你，我可以请求从轻处理你……你应该要理解我的苦心。” “第三，无论发生什么事，和你领证一直在我的规划内。” 刚刚从代玉玉身上体会到的关心，一下就变成了刺骨的冰水，从头到脚，泼了张杰一身。 被泼醒的张杰下意识后退了下。 代玉玉看着这突然隔出来的距离，心像是被狠狠捶了锤。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没说出口。 通讯处的成员小杨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张工，昨晚下暴雨，西南角的信号接收设备被冲坏了，军区的部分通讯线路正处于瘫痪状态……” 张杰立马收了心，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忙回了通讯处抢修去了。 反正他都要走了，这段感情都要画下终点了，再解释、争吵又有什么用？ 这一修，又修到晚上八点…… 张杰累了一天，刚回到通讯处准备休息，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 仔细一看，才发现代玉玉，提着一个药罐子站在门口的阴影处。 见张杰回来，她把药罐子递过去：“我想你可能是感冒了，所以给你送了姜汤来。” 张杰合了合眸，一股难言的情绪在胸口冲撞。 代玉玉明知道，他不吃生姜。 以前为了迁就他的口味，做菜一直是去姜的。 代玉玉更是说以后做菜都不要放姜，只有张杰开心，她才会开心…… 张杰深吸气，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