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但我不吃生姜。” 结果话音刚落，代玉玉就打开了药罐子：“你先尝尝……” 一时间，生姜味四处飘荡，张杰一瞬间被恶心的直反胃：“呕——”

第6章

张杰伏在水池边，喉咙里撕扯得发痛。 后勤部的刘婶子正好来洗拖布，就见张杰在吐，她轻轻拍着张杰的后背，帮他顺气：“你这是吃坏东西了，还是胃病又犯了？” 张杰听出了刘婶子停顿的意思，连忙解释：“没有……我是吃错东西了。” 刘婶子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听婶子的，你们还是早点把证办了吧，你这身体也该让付团长给你好好调理一下。” “男人呐，到底还是要有个媳妇照料着。” “这都多少年了，你们一男一女这么住在一起这么久，说出去也不像话不是。” “真没……”才刚开个话头，张杰就又吐了。 等他再直起身，就看见代玉玉站在他背后，脸色阴沉着。 张杰脸色也很难看，干哑着嗓子说：“代玉玉，你不知道我吃姜会吐吗？” 代玉玉顿了下，冷淡的声音中夹杂着嘲讽：“吃姜会吐。” “你不想喝就不想喝，何必做出这副样子。” “我看你就是故意这么作的吧？” 代玉玉不是满心都在王峰身上吗，怎么还有空给他煮什么姜汤？ 而且，她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 是觉得他也和她一样，不珍惜这段感情，故意折腾？ 代玉玉声音一下冷了下来：“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吃姜！” 代玉玉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盯着他看。 她的目光瘆人，张杰不想和她多说，直接回了通讯处…… 张杰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第二天，也就是周二，他离开的倒数第三天。 张杰刚从通讯处出来，迎面就撞见代玉玉。 她穿着昨天的衣服，眼睛干红，像是一夜没睡。 脚边更是摆着几个酒瓶子，见张杰出来，她将把手中的酒瓶放到一旁道：“去哪儿，我送你。” 张杰很少见到这样颓废的代玉玉，他心口跳了跳，原本想要劝她别这么喝酒，身体要紧。 可转念一想，都不是爱人了，他站在什么立场去关心她？ “不麻烦你。” 他摇了摇头，打算绕过代玉玉，却在经过代玉玉时直接被拽上了车。 张杰甚至没来得及挣扎，车窗就落了锁。 他转头看向代玉玉的侧脸：“代团长这是要强迫我去给王峰道歉吗？” 代玉玉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紧。 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张杰也不再问。 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如今没有分手，却比已经分手还要生疏。 直到停在医院门口，张杰跟着代玉玉下车，上了三楼住院部。 张杰一进门，门就被代玉玉从外面“嘭”的一声给关上。 屋内的医生将帘子拉开，露出张检查床，“请过来躺好。” 张杰这才恍然明白，代玉玉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他病了吗？ 带他来做检查，她有这么好心？ 张杰被推到床上，他朝外面大喊，“代玉玉，你想干嘛！开门，让我出去。” 原本以为代玉玉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结果下一秒，门被代玉玉从外推开。 “怎么……” 代玉玉看着张杰惊慌的模样，眸子慌了一瞬。 “我们不查了。”代玉玉的声音比刚刚更哑，她将张杰拉下来。 直接朝着医生伸出手，“麻烦开些调理和养胃的药给我。”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医生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连忙解释：“男同志，你误会了。” “这位同志一大早就来挂号了，是为了给你检查你的胃，说你吐得严重。” 医生笑笑，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我以为你需要马上住院做手术。” “遇见这么爱你的媳妇，你可要好好抓紧了。” 听见医生的打趣，代玉玉顿时别过头。 张杰心尖一刺，抬头去看，只看见代玉玉发红的脸颊。 代玉玉爱他吗？ 可要是她爱他，为什么在他和王峰之间，她总是偏信王峰？ 要是她爱他，上辈子她又为什么要嫁给王峰？ 张杰的心一瞬间凉了下来，他就要走了，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觉察到他的情绪，代玉玉不自在皱了皱眉：“我先下去等你。” 女医生见张杰的情况并不严重，给他开了一些药：“开养胃和调理的药给你，先吃着观察两天，如果还不行，再来检查。” 张杰谢过医生，拿着药，下楼。 代玉玉在车上等他。 张杰提着药坐上车，开口和她道谢：“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看医生，挂号费多少，回去我拿给你。” 代玉玉脸色骤沉，捏着方向盘的指骨泛白：“张杰，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第7章

代玉玉的语气疲倦又无奈：“你明明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也从没想过不和你领证。” 张杰呼吸发滞，紧紧攥住安全带。 他觉得，他和代玉玉为什么会这么生疏，代玉玉应该心知肚明。 张杰闭了闭眼，脸上也满是疲倦：“代团长，我很感谢你为我好，但我并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张杰就闭上了眼假寐。 其实今天他不是一丝动容都没有。 只是一想起上辈子的事，他的心就像被剜出来一样难受。 更何况，他还有两天就要走了，动容又怎么样？ 之后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军区，张杰下车，代玉玉才满脸疲倦叫住他，拿出一张纸递给张杰：“周五就要在全军面前做检讨了，我已经给你写好了检讨书……” 张杰看着那摞检讨书，又心痛又可悲。 心痛她无论如何都要信王峰不信他。 可悲他都要被当做全军典型了，她还愿意给他写检讨…… 张杰垂着眸，掩住心里的情绪：“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去做什么检讨。 周五清晨，703解密处的周处长就会来接他。 等他走了之后，解密处会抹除他的档案，从此北京第一军区，就不会再有张杰这个人了。“我工作时间要到了，就不奉陪了。”张杰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转移话题。 代玉玉默了一瞬，将车门锁放开：“止吐药不要再吃了，是药三分毒，等你做完检讨，王峰养好伤，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张杰拉门的手颤了颤，轻嗯一声才下车。 下了车后，他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往通讯处走去。 代玉玉在车上望着张杰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不安。 一直等张杰的背影消失，她复杂地才收回目光。 另一边，张杰走进研究中心，就听见成员们在讨论。 “听说北京一师和二师要联合军演，张工，你赌谁赢啊？” 下意识地，张杰脑子里闪过代玉玉冷傲的神情，如果她会参加的话，只怕不会允许自己输吧。 “我赌咱们北京军区赢。”张杰毫不犹豫，“他们用了我们最新通讯设备，厚膜组件的超短波电台，比几年前的电台性能更好，也更隐蔽。” 张杰说完，视线落在日历的日期上，军演两天。 正好等代玉玉来参加周五的晨会，而那个时候他可能早就走了…… 张杰抬手在日历上画上斜杠，默默投入工作。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张杰笔记本上的日期也画满了斜线。 周四晚上十点，张杰收拾好资料下班，他原本以为，在他离开之前都不会再遇见代玉玉了。 他想趁着她不在，回家去收拾收拾。 结果刚出通讯处，就看见代玉玉的文书小张行色匆匆地跑过来，“张工！代团长受伤住院了，快跟我走！” “代玉玉受伤了？”张杰的心像是被揪了下，但很快又消失了。 小张欲言又止，最后一路纠结到军区医院的手术部了，小张才再次开口。 “张工对不起，受伤的不是代团长，是你弟弟王峰同志。” 张杰一头雾水，当即停了匆忙的脚步：“什么？” 他语气不太好：“王峰生病了，你找我干什么？” 小张摇摇摆摆，目光闪躲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杰不想去看王峰，一见到王峰，他就会想起上辈子被王峰害死的惨痛记忆。 他转身想走，代玉玉的质问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张杰，你为什么要换王峰同志的药？” 她的声音中，悲怆又带着透底的失望。 张杰心颤了颤，下意识回头：“你在说些什么？” 代玉玉眼里盘满了血丝，她摊开发颤的掌心，露出一个药瓶。 “医生检查过，这里面装的不是医院开的药，不是你换了是谁？”

第8章

她的怀疑像是一把铁锤，狠狠把张杰砸出一个洞。 他死死攥紧了双手，尖锐的指尖扣进掌心：“你有证据吗？证明我换了的药。” 代玉玉收拢五指，握着药瓶的指节泛白。 她额尖青筋暴起，下颌线紧绷：“张杰，这瓶被换掉的药，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杰，你是他哥，怎么就这么容不下他呢？”代玉玉的声音喑哑，垂在裤子两侧的手在不停发颤。 “就是因为我说了你几句？你就要下毒害他？” “我明明已经说过，等王峰养好伤，我就送他走啊！等你在全军面前做完检讨，我们就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啊。” “这句话，我到现在都没变过，我也从没说不和你结婚……” 张杰从没见过代玉玉这个样子，像个理智在徘徊线上的疯子。 他合了合眸，再多的话，出口也只变成这一句：“代玉玉，我没有换他的药。” 话音落下，走廊一片死寂。 代玉玉不回答，脸上的怀疑也没减退半分。 张杰也没想着她会相信，他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12点。 703解密处已经来了消息，凌晨4点就会有车来接他，他不能再在这里和代玉玉耗着。 想到这里，张杰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代玉玉拽住。 她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王峰没醒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张杰呼吸一滞，正要说些什么。 “手术中”几个红字突然熄灭。 代玉玉紧张回头，围上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拆下手套，松出口气：“好在发现的及时，洗了胃，病人已经没事了。” 身后的医护人员应声将王峰推出。 王峰脸苍白，有气无力又依赖十足地喊了声“玉玉”。 像是才意识到张杰在，王峰张了张嘴，“哥……”这个字还没出口。 代玉玉发冷的声音穿过张杰的耳膜，一锤定音：“他不配做你哥。” 她看都不再看张杰一眼，只丢下句：“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并且。” “我会在明天全军的晨会上追究你的责任，等到你反思清楚了，我们再领证。” 她说着，贴心俯身给王峰掖好被子：“等你身体好点，就搬出去住。” 张杰攥紧了手指，溺水般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