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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点头。
酒店靠海。
落地窗前,海洋吞吃薄暮的夕阳。
我看的入迷。
直到腰被人环住。
邵寒声线起伏,“今天下午忙工作,忽略了你。”
“我重新排队去买了蛋糕。”
“你看看,喜欢吗?”
邵寒环着我转身。
木质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蛋糕。
邵寒握紧我的手,温热的呼吸像海浪,“我在网上查了下。”
“明天有周大师的画展,你不是喜欢他的作品吗?”
“早上我们先去看日出,中午去茶蘼餐厅吃饭、下午去看画展……”
邵寒如数家珍。
海洋彻底吞吃了夕阳。
只剩沉郁的蓝。
我望着窗外,没有反驳。
挺好的。
安排的挺好的。
画展在海底世界举办。
灯光温和不强烈。
人群缓步,安静宁和。
讲解员从容沉稳,“这幅画名为《无拘》。”
“以海水为画布,以生命为颜料。”
“画框透明,预示没有边界……”
我抬头,眼前是自在游动的鱼儿。
只有一条,拼命撞像玻璃,不知疲倦。
血水构成一条线,飘近又飘远。
讲解员面色淡然,“这便是自寻死路。”
“自己给自己制造牢笼。”
我若有所思,盯着邵寒紧抿的唇。
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心事重重。
神色恍惚。
半响,邵寒回过神,眼底闪过窘迫,“看完了吗?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我张了张嘴,“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可以先去,不用管……”
邵寒牵着我的手,逆着人流,“没人比你重要。”
十指紧扣里溢出薄汗。
黏润潮湿。
直到餐厅温风吹过。
水汽消散。
我和邵寒相对而坐。
邵寒同侍应生低声耳语,“牛排七分熟,不要洋葱。”
“牛奶要热的……”
“桌上的桔梗花撤下,我妻子过敏。”
一如往昔。
除了盖在桌面的手机,一直闪烁亮光。
像是什么急救信号。
邵寒拧眉,将手机关机。
他嘴唇翕张,笑的牵强,“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摇摇头,“你…”
手机震动,短促急切。
我咽下未说完的话,接通电话。
“林眠!你到底要缠着我儿子到什么时候!”
“我都同意你们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现在瑶瑶出了车祸,手臂骨折,你还阻止我儿子来看她?”
“你自己也骨折过!你就不能心疼一下瑶瑶?”
“你那什么蜜月就这么……”
咆哮指责太过激烈。
我只能将手机拿远。
高级餐厅纷纷侧目。
邵寒面色涨红,夺过手机,“妈,你在乱说什么。”
“程瑶骨折了,找医生啊,我去有什么用!”
“她自己能照顾……”
听筒隐约传来抽泣声。
邵寒的话卡在喉咙里,转了个圈,“我给她请个护工。”
电话被挂断。
邵寒脊背微弯,抬眼瞧我,“我妈就这样。”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晚上去看音乐会,你带礼服了吗?没有我带你去买一套吧,正好新款发布……”
我摆弄刀叉,轻轻开口,“没用。”
邵寒愣住,眼底闪过慌乱,“眠眠……”
我平视邵寒,嘴角微勾,“那你想去吗?”
邵寒僵住,手足无措。
我一字一顿,“邵寒,你不是医生,你去了没用。”
“那你想去吗?”
邵寒眉眼低垂,“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她…又刚刚失恋,正是需要人照顾。”
牛排被划开。
透出道道血丝。
冒着咕咕热气。
我从善如流,“毕竟她追了你二十多年。”
“毕竟,我们三个月前宣布结婚,她刚好失恋。”
“毕竟,从今天早上你就心不在焉。”
邵寒面色青紫,带着被戳穿的薄怒。
“眠眠,我说了,我只爱你。”
“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我们好好过这个蜜月不行吗?”
邵寒手背青筋暴起,吐出一口浊气,“眠眠,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
“现在,我们吃饭,好吗?”
空气潮湿沉重,压的我喘不过气。
我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邵寒眉心闪过不耐,不悦开口,“眠眠。”
水洒在脸上。
我像搁浅的鱼,得了片刻呼吸。
手机再次响起。
程瑶发来语音,笑的张扬,“林眠,你说,邵寒会选谁呢?”
下一秒,程瑶发来两张照片。
一张,她躺在icu的病床上,长睫挂着泪珠。
一张,是她和邵寒的聊天记录。
密密麻麻被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