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模糊的女人,缓缓飘了出来。
我吓得魂飞魄撒,但爷爷目光示意,我只好硬生生将恐惧咽回肚里。
那女人步步走近,爷爷手中的法铃停止摇晃,低声劝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执念,早入轮回……」
「我生前被拐,死后被卖,我的佳佳才三岁,就和我阴阳两界!」女人声泪俱下地控诉。
「善恶到头终有报,谁的债,谁来还……」
咒语声再次响起,祭坛上的火势愈发旺盛。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女人猛地抬起头,一丝清明闪现眼中。
我不知爷爷和她做了什么交易,只见她止住了哭泣,身形渐渐隐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正午时分,狐仙山前。」女人的声音,却久久回荡在我耳边。
祭坛上,蜡烛的火苗恢复平静。
第二天早上,村里吃席的人都醒了。
但我爷爷,当晚一病不起。
爷爷告诉我,我爹小时候下河,差点淹死,被老张头儿救了回来。
这次,他折了阳寿,超度那女人的亡魂,让她放下执念。
但介入他人因果,无异于替人背债。
爷爷颤巍巍轻抚着我的头,落下一行浑浊的泪水:
「孩儿啊,这笔债,怕是要咱爷孙俩去还了。去镇上找你爹,爷爷不喊你,千万别回来!」
临走前,爷爷还郑重告诫:
「人间债,人间偿,怨鬼报仇,只会冤冤相报!」
03
我很听话,直到头些天,老张头儿病死,爷爷才喊我回来。
那事之后,村里再没人敢办冥婚宴。
老张头儿成了全村公敌,看在爷爷面上,他才平安活了15年。
就连办白事,也是爷爷做了法事,又喊来当初吃席那些人,做个了断。
白席上,《包公探阴山》的唢呐声高亢嘹亮,但依旧没压住村民们的八卦:
「哎,听说隔壁村老秦头儿家,那个水灵的外甥女找不着了,还是个大学生哩!」
「我还听说,头些天,前村老李头儿的闺女也丢了。老李头儿天天夜里,跪在包公祠里哭呢!」
「这些年,十里八乡,坟里都没少丢尸首。现在可倒好,大活人都没了!」
「没辙啊,除了咱这儿,其他村每年都有好几家配阴婚的……」
我越听越心惊,离村15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听李瘸子说啊,头些天,他亲眼看见,后村配阴婚的尸首,是镇上殡仪馆的车给送去的。」
我的脑袋「嗡」一下大了。
镇上就一个殡仪馆,而我就在那儿当入殓师,干了五年。
我如坐针毡,手机突然震动,殡仪馆那边管事的李哥来了消息:
「明儿晚上过来,有大活儿!」
04
仔细想来,自打我入了李哥的眼,他给安排了我不少「大活儿」。
所谓的「大活儿」,是在李哥排的夜班,处理陈尸,当晚必须干完。
起初我很纳闷,都死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着急打扮?
第一次开口问,李哥直接塞了个红包:「管好你的嘴,不该打听的别问!」
老张头儿那事,让我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这五年我都装聋作哑。
我这态度,让李哥十分满意,最近这三年,红包拿到手软。
席间的八卦,让我头皮发麻,因为每次完活儿,都是我把尸首背上车。
难不成,李瘸子看到的,就是这辆车?
甚至说,我拿的红包,全是十里八乡的阴婚钱?
想到这一层,我再也坐不住了,一溜烟跑回家。
我跟爷爷说,怕遭报应,不敢回去。
爷爷叹了口气:「谁的债,谁来还,逃不掉,这次只能靠你自己。」
「那我该怎么办?」
旧债未清,新债又来,我想想就头大。
爷爷郑重告诫:「孩儿啊,你记住,良心做人,善有善报!」
临行前,爷爷把招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