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高。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和研究生，小黎却因高考失利上了民办专科。

当时我想着终于能扬眉吐气了，恨不得拿着录取通知书到小姑姑家转一圈。

可我爸妈却说做人不能落井下石，小姑姑一家已经很难受了。听说小黎伤心得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连我的升学宴，小姑姑一家都称病没出席。

小黎上了专科后，常年兼职挣钱。小姑姑便常夸耀她女儿能干、会挣钱，还叫我不要只会闷头读死书。

我和家人都只当耳旁风，听听就算了。

如今又是“老话常谈”，拿我当垫脚石，突出她家小黎懂事听话。

我刚想呛她小黎毕业后连工作都没找到，只能打零工时，妹妹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

「一大早什么野鸡这么吵……」

小姑姑一看我妹刚起床，还顶着个鸡窝头，顿时蹙着眉责备。

「你这孩子，大年初一就口无遮拦。」

「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拾掇自己，难怪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跟你姐学什么不好。」

我知道，虽然是在说我妹，实际是在敲打我年纪大嫁不出去。

我妹一向脾气不好，立刻火冒三丈地回怼：「小姑姑，你家小黎和我同岁，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还不是嫁不出去？」

小姑姑眼看要冲过去教训我妹，她身后的陈平却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小姑姑脸一僵，又重新挂上笑脸，朝我妹招了招手。

她语出惊人：「还不快过来，见见你姐夫。」

我妈有点生气地说：「美花，八字还没一撇，你怎么就乱叫人？」

小姑姑却没有丝毫尴尬，自信满满地道。

「嫂子，陈平这么好的条件你还看不上啊？我看你成天看那种霸总短剧坏了脑子，别太天真。」

「就算有，人家看得上小婧这样的？别太自视甚高了。」

「小婧过了年就三十了，以后嫁不出去，老了连骨灰都没人收啊。你和我嫂子也就断子绝孙了。」

这话一出口，我爸站起来生气地指着她。

「大过年的，有你这么说话的？」

小姑姑立刻开口解释：「我就是太担心小婧，这才不顾忌讳，怕她将来给我们祖上三代丢脸！」

「昨天有个新闻，说孤独老人死在家里半个月才被发现，都臭了。满屋都是蛆……」

我妹恼了：「大年初一一早，你恶不恶心？」

小姑姑立刻反应过来，用手轻轻打了自己嘴巴几下。

「阿弥陀佛，呸呸呸。」

「不过现在新时代，年轻人也不管那么多忌讳的。」

4

我妹在旁抱胸轻笑：「你年纪一大把，懂什么年轻人？」

「何况往年谁最迷信？说什么过年女孩子不能上桌，头一个上门不吉利。」

小姑姑脸上的笑容霎时变得很勉强，看得出来极力忍着才没发作。

她身后一直静默的陈平却突然开腔：「长辈总是懂得多一些，该忌讳的要忌讳，有些却无伤大雅。」

长辈两个字，还被着重强调，话里对妹妹的指责之意呼之欲出。

小姑姑立马底气足了起来，帮腔道。

「就是，你们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