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那张是高中时候拍的，那时我刚开始默默跟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

照片里的吴启明皱着眉头看我，嘴角却带着笑。

｢你怎么又跟来了？｣他问。

｢我...我是顺路嘛。｣我低着头，脸颊发烫。

｢行吧，那就一起走。｣他说，｢不过你走我前面，让我看着你。｣

后来我才知道，那条路根本不是他回家的路。

他特意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送我回家。

照片一张张摆在那里，记录着我们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一起十二年了。

我拿起最新的那张合照。

是去年冬天拍的，他难得有空陪我去郊游。

照片里的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容温柔。

可现在想来，那天他是不是也在和小莹发消息？

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安排时间，才能既不让我发现，又能和她见面？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朋友圈提醒。

我点开一看，是吴启明刚发的动态：｢今天的菜很合口味。｣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眼泪一滴滴落在照片上。

透过泪水，我看到照片里的自己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天真。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我将照片一张张拿下来，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桌上。

然后打开抽屉，取出那个我一直珍藏的盒子。

里面躺着一枚玉佩，是九年前吴启明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他说这代表着｢至死不渝｣，说要一辈子保护我，陪伴我。

可他终究是没有做到。

就在这时，我听到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伴随着女孩清脆的笑声，吴启明的声音由远及近：｢别怕，她这会儿肯定以为我在加班，去闺蜜家了。就算回来了也没关系，我说了不用在意她。｣

我坐在床沿，看着收拾好的一切。

从今天起，我和吴启明的十二年，该结束了。

3

｢呵，在这儿吃晚饭啊？｣女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嗔，｢不会碰到她吧？｣

｢都说了不用管她。｣吴启明的声音里带着宠溺，｢饿了吧？我去给你热菜。｣

我站在卧室里，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感觉很荒诞。

这是我和吴启明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此刻却成了别人撒娇的地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小拇指上。

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十二年前留下的。

那天我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吴启明冲过来替我挡刀。

他的小拇指被砍断，鲜血染红了整条小巷。

当时的我吓得魂飞魄散，却又被他的样子迷住了。

他疼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冲我笑：｢没事，一根手指而已，值得。｣

从那以后，我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而他也真的成了保护我的人，陪我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一直到现在。

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把水果刀。

这是我们一起买的，他说要给我削水果用的。

刀很锋利，刀面上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看着那张脸，突然笑了。

原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厌倦了我，开始嫌我老了，不如那个年轻的大学生娇嫩。

他和朋友说玩腻了我，在我们约定要去的地方带着新欢。

呵，这样的男人，不配我为他守着这十二年的誓言。

我将刀压在右手小拇指的根部，用力一划。

一股剧痛差点让我昏厥。

这根手指，就是我和吴启明最后的联系。

他为我失去的，我要还给他。

我拿出一张纸，想写下离别的话。

可提笔的那一刻，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三个字：｢我走了。｣

纸上还沾着我手指的血迹。

我将它和断掉的小拇指一起，放在了玉佩旁边。

然后收拾好行李，转身离开。

路过客厅的时候，吴启明正在厨房忙活，女孩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而吴启明根本没有发现我的离去。

也是，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吧。

我默默地关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十二年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

4

吴启明站在厨房里热着饭菜，听着小莹在客厅里哼着歌。

这样的场景让他感到一种微妙的新鲜感，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今天家里好安静啊。｣他喃喃自语，习惯性地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