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把所有的东西都寄走之后,季阮躺在床上觉得全身上下酸痛不已。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望着空荡荡的客房,恍如隔世。
墙上一个电子时钟,她校准了倒计时闹钟。
还有七天。
3
第二天一早,她路过花园的时候,发现花匠安装秋千。
她知道这是宋轻舟的安排。
以前她就央求他在花园里装一个秋千,宋轻舟也笑着跟她说一定会亲自给她安装一个最漂亮的秋千。
秋千安好后,花匠请季阮上去试坐,她耳边突然响起宋轻舟的话:
“到时候,我一定要亲自给你推秋千,让你飞得高高的。”
可现在,他没有来。
后背被人猛地一推,她摔倒在地上,身后的季楚楚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
“看来姐姐不喜欢这个秋千。”
“可它的样式却是我喜欢的,你瞧,这上面的刻字写着楚楚专座!”
季阮从地上艰难爬起,扯了扯唇,“既然是专座,那你就永远在上面坐着吧。”
楚楚哎呦一声,从座位上跌下来,宋轻舟路过急忙扶住,心疼开口。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轻舟哥,我看姐姐也想玩,就想着叫她一起,可谁知她说她不稀罕……”
宋轻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眸色,让人看不清情绪。
“我昨天的态度是不好,可你也没别必要把气撒到楚楚身上。”
闻言,季阮不觉好笑。
当初是他承诺要给自己搭建一架秋千,是他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
现在他和季楚楚相识不过半年,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伤害自己。
季楚楚不过是伤了一根手指,他就心痛不已。
而她在酒吧里受了那么多罪,拼命保住自己的清白,回到家后他却不管不问。
她勾嘴冷笑,“看到宋少这么关心楚楚,我也替楚楚高兴。”
宋轻舟愣了愣,有些紧张,“你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她拍了拍全身的泥土,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轻舟松开了握着楚楚的手,心里一阵莫名的有些慌乱。
季阮最近太不正常了,他想追上去问问她,却被一双手拉住。
“轻舟哥,我坐上秋千,你来推我好吗?”
季阮手机屏幕亮了又亮。
“姐姐,你朝思暮想的东西,我只要哭一下就能马上得到。”
“看着我们一起玩,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这还只是秋千罢了,只要我想,你的花园都是我的!”
这时,她正翻着一本书,捏着书里的海棠花标本独自发呆。
突然听到电锯的声响,院子里种的海棠花尽数被推到。
保姆着急阻拦,却被花匠粗暴推到一边:
“楚楚小姐吩咐的,所有的海棠花,一个都不留。”
“那起码留个根吧,明年还能再发芽……”
保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住的望向楼上客房。
季阮打开窗户,“王妈,算了,他们要怎样就怎样吧。”
宋轻舟想要阻止,也抬头望向她,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糟了,楚楚小姐掉进水塘了!”
宋轻舟脸色一变,急忙推开众人跳进水池。
季阮始终神色平静,在宋轻舟捞起季楚楚,给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关上了窗户。
又一天过去了。
想到要嫁给薄砚臣,她咬咬牙找私人教练临时学拳击。
面对暴力狂,总要学点东西足以自保,要不然她很可能去了第一天,第二天就被横着抬出来。
那天卖东西的钱还没有打在她的账上,只好去找宋轻舟要钱。
宋轻舟竟然难得好脾气主动帮她在家最近的健身馆续费一年。
“不用这么久,七天就够。”
宋轻舟蹙眉,“为什么是七天?”
他总觉得季阮说话在跟他打哑谜。
季阮浅浅一笑,“因为七天是一个健身疗程。”
交了费后,宋轻舟本打算在这陪她一起,可电话一响,他说了几句又急匆匆的走了。
季阮连问都不问,平静的看着他离去。
她找得是这里最好的私教,上的事七天防身速成。
两天后的清晨,她打开门发现宋轻舟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看到她穿着运动背心,眼神猛地一缩,英俊的脸上是极端的冷漠。
一叠照片铺天盖地洒向她。
“你真是去上课去了?”
他没想到,一向只缠着自己的季阮竟然跟别的男人有这么近的肢体接触。
季阮弯腰捡起照片,神色平静,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全是冷淡。
她心里觉得好笑。
而她只是学个防身术而已,他就这么吃醋。
若是过几天,他发现自己要嫁给薄家,又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4
“你哪里来的照片?”
言下之意,她指责他跟踪。
宋轻舟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才不会做出这种事,要不是季楚楚,他至今还被她蒙在鼓里。
“这事你不用管,总之今天不许再去!”
她刚要解释,走廊里就传来呼声。
“轻舟哥,我给你做了早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话音刚落,季楚楚吃力地端着满满一托盘美食,踉跄着走来。
“哎呀!”一声惊呼,托盘猛地倾斜,热腾腾的粥汤全溅在了季阮身上。
季楚楚眼眶微红,假意懊悔:“我不是故意的,地面太滑了……”
宋轻舟顾不得她,反而轻声安慰季楚楚:“没事,你没事就好,
季阮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被烫伤的地方。
听着门口宋轻舟和季楚楚说话,她疼得眼泪直打转,心里五味杂陈。
“楚楚,你伤着没?”
“我没事,我知道轻舟哥不想让姐姐出门私会男人,但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宋轻舟把季楚楚圈在怀里,神色中满是后怕,小心翼翼地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
“下次不要这样了。”
季楚楚正对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而后突然眼眶湿润,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猛地缩起身子。
“轻舟哥,姐姐她都听到了,会不会报复我,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看谁敢动你!”
宋轻舟把人护在身后,上前一步捏住季阮的下巴,她挣扎着想推开他,但身上被烫过的地方一阵奇痒无比。
这是,过敏了?
“你在粥里放了什么?”
此时烫伤处瘙痒难耐,红疹蔓延。
宋轻舟皱眉,目光转向季楚楚。
她泪水在眼眶打转,身子颤抖,“山药……”
全身泛红,痛苦不堪,被闻讯赶来的保姆扶进房间。
季阮呼吸急促,
“药怎么没了,我记得就在这里啊”保姆慌忙寻找。可是翻遍药箱,不见过敏药。
季楚楚全程躲在宋轻舟背后,冷冷地笑。
季阮呼吸急促,脸色涨红,宋轻舟也慌了神,“胡闹,这么重要的药怎么平时不备好!”
季阮咬着牙,气若游丝:
“还有一瓶,在厨房杂物柜里……”
保姆急忙去拿,宋轻舟亲自端来水帮她服下。
药效缓慢发作,痛苦稍减,但季阮已疲惫不堪。
“你们都走吧。”
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了。
宋轻舟攥了攥拳头嘱咐她好好休息,“别责怪你妹妹,她不过是想要跟你亲近罢了。”
“你们自小没有生活在一起,她不知道你对山药过敏。”
见她不说话,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宋轻舟气不打一出来。
“好,你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季阮,我告诉你,不管怎样,你只要在我宋家待上一天,就还是我宋轻舟的养妹。”
“还有七天。”
“什么还有七天?”宋轻舟愣了一下,而后冷笑一声,“就算你还有七天就要回到季家,但是只要你还在宋家,就要听我的!”
季阮扯了扯嘴角,闭上眼。
她原本以为自己收敛心思能安生度过这七天。
可听着爱慕十几年的男人处处维护另一个女人,还是会心痛不已。
泪水无声滑落。
宋轻舟心头一震。
好久没见季阮哭过了,记得上次还是她十八岁成人礼,她激动的哭着亲上了自己。
想到这,他心里软了软。
“抱歉,我刚才的话有些重了……”
话还没说完,季楚楚就抓着自己的手臂痛哭流涕,“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臂出现红肿,看起来跟季阮的过敏症状一摸一样。
瘫倒在宋轻舟怀里,“轻舟哥,我这是报应,都怪我惹怒了姐姐……”
宋轻舟急了:
“药!”
“药都给阮阮小姐服用了。”
宋轻舟狠狠瞪了一眼保姆,抱起季楚楚急忙往外跑,一路跑一路吩咐:
“管家,备车去医院!”
他们走后,保姆为季阮抱不平。。
“我亲眼看见是她……用指甲狠狠地划自己……”
闻言,她泪水滑下,胸口剧烈起伏,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啜泣声.
保姆见她呼吸困难,喉头水肿,急忙打电话给管家备车,可却被告知家里所有人都不在。
“他们都陪着楚楚小姐去了医院。”
阮阮小姐其实才是最该被送去医院的人啊!
5
保姆的话语中带着哽咽,她擦了一把泪,拨打了120。
皮肤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