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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殃民,是个灾祸。
激烈之声太多,季宴清只能让我暂避风头,也不再让我参政。
我那时也因为爱他,选择了不再让他为难。
于是我们迎来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就在季宴清登基第二年。
在那之前,我们都以为我不能再生育,可这个孩子来了。
我自以为,那段时间是我与他最相爱的时光。
只可惜,我的身子骨到底是伤了,那个孩子没能保住。
自那之后,我与季宴清的感情迎来了淡漠期。
他知道第二个孩子便是因为此前的我伤了身子,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我整日深居后宫,不想出门也不爱出门。
与季宴清见面越发的少。
他也鲜少来见我。
直到他要娶薛嫦。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后?沈如卿,你莫不是真以为,朕非你不可?”
我被回忆折磨得喘不过气,也被季宴清咄咄逼人的话折腾得心口疼。
耳边嗡鸣声阵阵。
我什么都没做,季宴清却总是有意无意逼迫我。
哪怕我次次退让,依旧没有被放过。
晕过去前,我看见季宴清搂着薛嫦。
7.
再醒来时,我回了自己的寝宫。
床边只有溪南一个,她看起来很疲惫,应是照顾我所致。
我不忍喊她起来,披上衣服便出了寝宫。
院中月华落,照耀在那颗荔枝树上,这棵树每年都是果肉饱满。
曾在楚国时,我因一颗荔枝被罚跪了三日,从那日起,荔枝成了我的执念。
我一直想,我以后要吃很多很多荔枝。
直到成婚后,季宴清为我种下了这棵荔枝树。
的确我不再缺荔枝吃,可于我而言,荔枝早已成了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荔枝是,为我种下荔枝树的他也是。
我们曾经相爱过,如今我也该问清楚,他想要什么给他便是。
我提着灯,一个人去了季宴清寝殿。
门外的侍卫慌慌乱乱往里递了话,出来后支支吾吾:“皇后娘娘,皇上他、他说让您稍后再进去。”
没等多久,我走进去时,看见了薛嫦坐在他身侧,眼睛微微闭着。
像是极困了。
季宴清一手搂着薛嫦,一手正在批改奏折。
见我进来,他眼皮微敛,看我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这般体贴,从前都是对我,可如今换了个人,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臣妾有话与陛下说。”我轻言细语。
他伸手将人抱起,放在后边的榻上。
“走吧,出去,莫扰了她。”
他倒是怜爱非常。
今夜月色正好,如华光打在我们二人身上。
此时只我们二人,不由得,我想起了从前。
在楚国时,我伤口疼的睡不着时,总会将他喊起来,与我一起偷偷欣赏月色。
他总是与我说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他那时,分明也是真情流露。
我强撑笑意:“你很喜欢薛嫦。”
他的回答冷冰冰的:“自然。”
“其实,你若是想要将皇后之位给她,我亦是愿意的,如今你不喜我,我不知缘由,不如将我贬去冷宫,这后位给你所爱之人便是。”
季宴清此刻是那么的清冷,不带一丝情意,再次拒绝了我。
“朕凭何事事依你?”他冷笑一声:“主动权从不在你手中,朕想杀、杀你那便杀,可若朕要你活着,你就不能死。”
我不解,急着追问:“可我做错了什么,你该告诉我,这般总是将我当成仇敌,季宴清,你让我很无解。”
“世上哪有那么多缘由,若有,那怎会还有负心汉?”季宴清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或许,我就想折磨你,又如何?”
我气急了:“既然厌恶了我,何苦再做纠缠,我与你们二人让位岂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