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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同了。”他低头细读,那诗的前两句写道:
“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
东坡眉头微蹙,心中暗道:“这两句诗怎写得如此随意?西风者,乃秋风也,金风吹过,菊花凋零自是常见之事。然菊花属于火,深秋开花,敢与霜雪抗争,怎能言‘吹落黄花满地金’?此语不合自然之理,未免不妥。”
东坡心头一动,拿起笔来,依照自己的思路续写下去:
“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
写完之后,他不由得有些愧心。心想:“若荆公此刻从书房出来,见我在此当面拆他的诗,恐怕会觉得不合体面。若将诗稿悄悄藏起,又怕他日后寻不着,反倒落得个不懂体面的名声。”
深思片刻,东坡决定将诗稿折好,再次放回砚匣底部,轻轻盖上。随后,他步出书房,走到大门前,取回脚色手本,交给门房守卫,叮嘱道:“老太师若出堂,通禀一声,说苏某在此伺候多时。因初到京中,文表未曾准备齐全,明日早朝带过表章,再来谒见。”说罢,他便骑马离开,向着住处而去。
不多时,荆公出堂。守门官虽已得苏爷嘱咐,却没有随手捎去纸包,不能直接向荆公禀报。只将东坡的脚色手本和门簿交给他,荆公也未细看,心里依然想着未完的菊花诗韵。恰巧,徐伦从太医院取药归来,荆公便唤他前来,吩咐送诗稿到东书房。徐伦于是领命,荆公紧随其后也进入书房。
二人坐定,荆公取下砚匣,翻开诗稿,随即问道:“刚才何人来此?”徐伦跪下答道:“湖州府苏爷前来拜见老爷,曾在此伺候一会儿。”荆公见字迹,立刻认出是苏学士的笔。心里不禁暗道:“苏轼这个小畜生,虽遭挫折,却依旧不改轻浮之性!不知自己才疏学浅,竟敢拿老夫的诗作开玩笑!明日早朝,便奏明天子,将他削职为民。”
然而,心中又一动:“且住,他也并非完全错怪!他并不晓得黄州的菊花,怪他不得。”于是,荆公又想:“既然如此,倒不如借此机会调他去黄州担任团练副使。”随即,他让徐伦取来湖广的官员册籍,翻开黄州府的记录,发现其他职位都有人担当,唯独团练副使一职空缺。荆公心下已然有了决定。
他便命徐伦将这篇未完的诗稿贴在书房柱子上,准备明日早朝时,密奏天子,言苏轼才力不及,决定将其调任黄州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