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ktv专有的音响杂音。

我瞬间明白过来，咬牙质问：

“你他妈根本没回家，为什么要骗婶娘你在回村路上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不见了，她一个去……”

堂哥压着嗓子不耐烦地说：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你少拿瞎话蒙我，我自己的妈我还不了解？我说了明天回到家，她肯定信我的话睡觉去了。”

横中插进来一道女声：

“刘胜你到底尊不尊重我家人？吃个饭聚个会你这电话一晚上没停过，我妈和大姨都有点挂脸色了。”

我听明白了，怒声问堂哥：

“所以你不回家看自己亲妈，反而跟着女友回家讨好她家人去了？婶娘生你养你三十年，难道比不上外人重要吗？她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心寒？”

堂哥嗤了一声：

“轮不到你教训我，我现在没空搭理你，等我妈看我给她带回来城里的漂亮儿媳妇，指不定会有多高兴。”

说完他直接把我电话挂了。

3

我家没人会开车，我担心婶娘会出事，跑了几家平时会在外面跑车做生意的邻居，想花钱请人带我去山南道找找看，结果别人一看外面大雪天道路还结冰就拒绝了我。

“大侄女儿啊，不是叔不帮忙，这种天气路况，开车出去搞不准是要出人命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敢赌。”

找不到人带我出去，我只能又回到婶娘家，满心焦急地干等着。

直到凌晨四点，一通来自婶娘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刚松一口气，接通电话后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一道陌生的声音说：

“这里是县人民医院，我们收治了一个在雪中失温冻僵的病人，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现在情况不太好，还请尽快前来。”

下了半晚上的雪终于在此刻停了。

在我连着加了两千块钱后，终于有个叔叔愿意接单送我去县医院。

我找到婶娘住的病房的时候，几乎不敢认。

她干瘦的皮肤泛着紫，脸上经年劳累的皱纹层层叠在一起，嘴唇和身体都在不受控地发着抖。

不用医生说，我都能看出来她快不行了。

医生把我叫到门外给我下了病危通知：

“病人在雪中冻了太久，几乎已经丧失身体机能，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估计坚持不到天亮人就会断气，你组织一下亲属来见最后一面吧。”

我流着泪回到病床，将婶娘冰冷的手捂进了怀里。

她是多坚强的一个人啊，大伯在堂哥七岁那年就酗酒死了，她怕后爸会对堂哥不好，硬是拒绝了十里八乡上来说媒的人。

她靠自己打理家里的田地，开了一家养鸡场养了数百只鸡，虽然日子又苦又累，但是好歹让堂哥吃喝不愁的长大，还一直供着堂哥读完研究生。

谁能知道坚强了一辈子的人，会因为亲儿子随口编造的谎话而倒下。

4

我拿起婶娘的手机，决定给堂哥打电话叫他回来见婶娘最后一面。

我要他亲眼看看自己的亲妈被自己的一句谎话骗得丢了命，我要他跪在婶娘病床前痛哭流涕地悔恨道歉。

可是电话拨过去，却提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翻看了婶娘的通话记录，从十二点到两点，满满都是她打给堂哥但是没能被接通的拨号记录。

我这才意识到婶娘的电话可能被堂哥拉黑了。

这个畜生！

我又换成自己的电话打过去，打了很久对面才接通，是个女人接的：

“有病是不是电话一直打，哦……这备注，你是堂妹是吧，刘胜正在给我爸妈洗脚尽孝心，没空接你电话，别再打来烦人了。”

我几乎是吼出声的：

“他有自己的亲妈不回来尽孝要去讨好你一家外人？你立马叫刘胜过来听电话，我有急事跟他说。”

女人却哼了一声说：

“你算老几也敢命令我？拉黑了一个死老太婆还不够，你这烦人精也给我滚去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