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朝，天子独留王蕴卿，他把自己填的那首词交给了王蕴卿，指明曲律，并让他今晚就弹给他听。海德爷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什么词，可他看到王大人在听完天子的话时直接跪倒在地，开始劝谏。

“陛下，这是禁乐，奏不得！”

“这既是禁乐，爱卿又怎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莫非爱卿曾经听过？”天子苦笑道。

“......”王蕴卿岂止听过，他还弹过。是他师傅教的，他与他的姐姐师出同一位名叫成梁的隐士，他的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嫔妃之一王泓月。

“爱卿为何不言语？还要朕等着你回话吗？”天子生气了。

王蕴卿额头上沁出细汗，心里紧张，他小心地答道：“臣自幼喜好音乐，无音不习，无乐不晓，固然是知道的。”他没有说大话，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是被世人都认可的。

“好啊，你可是真是自在呀。那你可把国家法度、礼乐纲常放在了眼里？我朝律法、前朝律法......这曲子早已禁唱多年，没想到朕居然能在朕的后宫里听到！你和王泓月有何居心？”天子愤然。

“臣知罪，臣该死，臣罪该万死......”王蕴卿开始跪拜磕头。

“爱卿，你起来，”天子的脸色一下子和缓了下来，“海德，去把王大人扶起来”

龙颜变换，瞬息之间。

“王爱卿，你是有罪，王宁妃也有罪，若朕真要治你们的罪，今日就不会单独留下你。”

先前的发怒是什么呢？是我先吓吓你，让你明白你的命和你姐姐的命到底握在谁手里，你自由可以，但既然入了朝廷，你就已经进了这天地下最大的牢笼了。王蕴卿当时没有明白这一点，后来回顾这件往事时才恍然大悟，可那时的自己已经被禁锢好些年了。

“朕让你为朕弹这首曲子，弹得好我就封你做太乐令，你的姐姐也会受到赏赐，”天子笑了，“你若是因为它是禁乐而不敢弹，那你们的罪也好治。”

最后，王蕴卿答应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于纳谏之人，更别提犯颜死谏了，更何况那些东西，他在心里可从来没有真正认可过。

夜晚的弹奏便从这一天开始了。

太乐苑避人处，天子曾修建过一个小小的宫殿，存放自己最珍视的乐器，宫殿被太乐苑正殿遮挡，除非走到深处，光线是看不到的。天子多言，他安静地听。琴声悠扬而奢靡，可总是泛了点苦涩间杂其中，令人颓丧消沉。慵懒的帝王诉说着愁绪，王蕴卿解不了。

“我即非商纣王，也不是陈后主，这怎么会是亡国之音呢？如今国泰民安、东风入律，爱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