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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起簪子扔给我：“你给我的和给妓子的一样，那我宁愿不要。”

簪子掉在地上折断，我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拳。就是这一拳引起他的怒气，我们两个在地上扭打。

平时我以为他是女孩子总是忍耐三分，现在知道他是个男人我重拳出击。

旁边姐妹过来拉我，但是她们没有多少力气，只能看着我们扭打在一起。最后还是先生来了，先生给了我们两个一人一竹板，让我们跪在屋外梨花树下悔过。

他胡子气到翘起：“殴打同窗，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你们两个，互相抓着对方手腕，跪在梨花树下，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跪在梨花树下抓手腕看着对方，这是先生最常用的惩罚方式。但是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第一次。

苏墨是一等一的好学生，不会跟人吵架。

我是女学里的团宠，我总是让着姐姐妹妹，没人会跟我吵架。

春天到了，梨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我悄悄对他说：“苏墨，我想好了，既然我看过你了，那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会让我娘去你家提亲，无论你喜欢穿什么，我都会尊重你。你放心，我爹娘都是很开明的人。”

5

爹常年镇守边关，将军府里只有我和娘在，娘一面抱着话本子一面喝汤，神情凝重，像是在看边关紧急战事。

我凑过去一看，封面上写着：风流王爷俏侍卫。

是我高估我娘了。

我戳了戳娘，说：“娘，女儿有了需要负责的人，需要你上门提亲。”

娘放下话本子，两眼放出精光：“我的乖女儿果然是有出息，快说说，究竟是哪家的男子。”

“娘肯定给你准备厚厚的嫁妆，让别人不能轻看了你，只那能砍人脑袋的玄铁连环大刀，娘就给你准备十把。”

我在京都名声不好，当年跟着爹上战场杀了个七进七出，挑起的敌军脑袋能串一串糖葫芦。那些京都中的贵妇怕我挑她们宝贝儿子的脑袋，到处造谣说我脾气暴躁胡乱杀人。

她们不待见我，她们那些宝贝儿子更不待见我。因此我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有一个官媒上来提亲。

京都中传言，我身长足有八尺，黑皮络腮胡，叫起来威震四方，野兽都从林子里出来四处逃窜。我看了看自己比桌子腿粗不了多少的手腕，他们还真是误会我了。

我跟娘说：“我要跟苏先生家的苏墨成亲，我要对他负责。”

娘笑着点头，说了四五个字后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谁家的？”

我重复：“苏先生家的苏墨，你不是一直让我好好跟他学习吗？等我们两个成亲后，不就能日日夜夜一起学习了吗？”

我娘两行清泪滑下：“让你好好学，没让你这样好好学啊。”

半夜三更我睡不着，起来挪动花园里的杏树。扛着杏树路过祠堂时听见娘在里面碎碎念：“清汤大老爷，不对，列祖列宗，我养的女儿终于养弯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