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恰好撞在了我爷身上。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转身从厨房拿出了一把屠刀。

「村里规矩，我和你奶要出门帮忙杀大客，躲楼上去，不要看，不要出声。」

我点了点头。

我爷正要出门，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再次叮嘱:

「如果觉得冷，躲我被子底下去，不管谁喊你都不要理。」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发凉的四肢，再次答应下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今年杀大客的地方，就在我家门外的空地。

二

在楼下篝火的照映下，黑压压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到了我房间窗户的旧报纸上。

它们在楼下围成一个大圈，轻声交谈，只能听见些气息音。

「兮…嘶…啊嘘……」

有点类似于语音倒放，不像是人间的话语，听得我头皮发麻。

即便隔着层报纸，我也还是有种自己被它们盯住的感觉。

一阵窸窣的铁链声响起，大客叫唤着被赶进了场子，庞大的影子将卧室的窗户彻底遮住。

底下那些村民顿时安静了，只剩下不时冒出的吸溜声。

「送大客回家嘞！」

约莫两三分钟过后，我爷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在村子上空久久回荡。

紧接着噗呲一声，像是个很大的皮球被扎破，瞬间漏了气。

大客诡异的惨叫声响起，鲜红的血液瞬间喷射出来，飞溅到了二楼窗户上。

一阵阵欢呼过后，楼下陆续响起撕咬皮肉的声音！

我头皮发麻，此时大客还没死透，嘴里仍在发出惨叫。

只是这惨叫声越来越弱，眼见马上就要归于平静。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白婆紧张的喊声：「老陆爷，你怎么了！」

我心里一紧，老陆爷是村里人对我爷的称呼。

我忙凑到窗边，在报纸上戳了一个洞向下望去。

一滩肉泥一般的东西率先映入眼帘，上边密密麻麻爬满了村民，那景象就如同蚂蚁啃食死去的蚯蚓一般。

他们用嘴从肉泥里扯下一块块皮肉，贪婪地啃食着，满嘴鲜血。

同时传来的还有那极重的腥臭味，令我一阵干呕。

借着报纸的掩护，我很快找到站在一旁的我爷和我奶。

我松了口气，只见我爷正拿屠刀指着白婆，嘴里似乎在警告什么。

可白婆没有理会我爷。

她朝着我在的方向缓缓转过了头。

她在看我！

我猛地缩回脑袋，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她绝对是故意的，她刚才看到我了！

心脏飞速跳动，我强装镇定，再次探出一只眼睛观察。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爷和我奶便被那些村民团团围住了。

而白婆，我找遍整个场子都没见着她。

「噔噔…蹬蹬」

屋内的木质楼梯在这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我的手脚顿时变得冰冷无比，有东西进屋子了，正在上楼。

感受着体温的流失，我想起我爷最后叮嘱的话，忙打开房门，冲向他的卧室。

楼梯上此时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正好和冲出房间的我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