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女儿还这么不省心!”
我感受着手中的份量减轻。
耳边听着熟悉的责怪。
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我一直反复默念着,“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那一年,我小学5年级,小姨25岁。
2、
我在茅厕帮着弟弟洗裤子,听见屋里头的奚落声。
“当初爸都说了,又生了个赔钱的女娃还不如溺死了拉倒。你瞅瞅这会,人家清高的很,拿着钱跟咱撇清关系来咯!”
大姨说话说的眉飞色舞,五官夸张到要飞出大脸盘子。
外公坐在木椅上抽着旱烟,烟圈吐了一个又一个。
呛着弟弟一阵咳嗽,我母亲却抱着弟弟不敢吭声。
这是一个以男性为主的家庭。
但那时我不懂。
我洗完裤子。
裤子干净了。
可留了我一手的尿骚味。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闲,我偷摸把那本书又拿了回来。
我如获珍宝似的将那书藏到我那用破布缝制的书包里。
那时我虽看不懂,但我知道书是个好东西。
藏好后我一刻不敢闲下来又去圈里喂鸡。
我不理解小姨为什么要走。
这里有床铺睡,有饭吃,我运气好还有书读。
那本书从第1页到第353页。
我从小学到初中。
我逐渐知道让读书是因为国家规定九年义务教育。
好像不是我运气好,而是因为规定。
晚饭喝着粥,桌上还有一只久违的小鸡腿。
好一会儿母亲开口问我近日功课怎么样。
“刚考了模拟考,我是年级第三。”
我得意自豪难以掩饰。
母亲沉默点了点头,父亲一言不发,随后又陷入安静。
“要中考了吧。”
许久后父亲张口。
母亲立即将弟弟看了许久的小鸡腿夹到我碗里。
我将那股奇怪感抛之脑后,“谢谢妈!”
弟弟看着那个鸡腿,瞬间不高兴了,把碗筷一摔就开始哭。
挥着小手就要往我脸上呼。
我赶紧将最后一口啃食干净,吐出一根完整的鸡骨头。
“你也十五了,要家里分担压力了。”
父亲的话语穿梭夹杂在弟弟的哭闹声中,我听的有些不太真切。
“你还有个读小学的弟弟,家里的钱没办法同时供两个人。”
这会我听清楚了。
“可弟弟那不是义务教育吗,我高中也不用花费太多,我……”
母亲重重砸下筷子,“周怀,你也要懂点事,读高中要用的钱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我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一根鸡骨头掉落在地上。
被家里看门的大黄欢快捡了去吃。
瞬间模糊了眼眶,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落在碗里。
“弟弟2+2等于几都算不清楚,我考年级第三你们却……”
“啪”的一声巨响。
那本4年前小姨给的书被母亲扔在桌上。
“你说说你心思有完全用在读书上吗!成天看一些不着调、不三不四的书,你那年级第三都指不定是怎么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