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他召开那赏菊宴，我不是没去吗？”

　　“这一回，将上回那些子弟重新传入宫，开一次‘赏桃宴’！”

　　玉棠诧异道：

　　“陛下，你这是……”

　　我冷哼一声。

　　“朕要选皇夫！”

　　12

　　我要选皇夫的消息一传出去，便有几位臣子借着在御书房觐见我的工夫，举荐家中子弟。

　　“皇上，臣之长子苏子彦一表人才，资质上佳，且他仰慕陛下已久……”

　　户部尚书苏睦语带讨好道。

　　在场的其他老臣一听，也纷纷举荐家中子侄。

　　我皮笑肉不笑道：

　　“诸位的子侄若是有意入宫，来几日后的赏桃宴便是。”

　　赏桃宴那日，无数青年才俊涌入了宫中。

　　我随着玉棠站在城楼上，遥遥望着那些人。

　　“陛下，您可有相中的？”

　　我兴致缺缺：

　　“都是平庸之辈。”

　　玉棠在一旁嘟囔着：

　　“也是，没有一个比得过顾太傅的……”

　　一听她提起顾长意，我便生气。

　　嘴中道：

　　“怎么会？朕瞧着坐在树下那个倒还行。”

　　玉棠奇道：

　　“陛下领奴婢去看看。”

　　我便带着她往那头走去。

　　那清俊男子见我来了，忙恭谨行礼：

　　“臣苏子彦参见陛下。”

　　“苏子彦？你便是苏睦之子。”

　　他点了点头。

　　我本只想随意与他攀谈几句，却发觉他谈吐不凡。

　　于是，我便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不知不觉，便与他聊了起来。

　　“不知苏公子对朕近日颁布的新政如何看待呢？”

　　苏子彦拱手道：

　　“臣以为，陛下颁布此政，意在破除贵族对当今官位的垄断，此举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笑道：

　　“苏公子见识独到，也算朕的知音。”

　　后头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虽然有一定见识，但是不敢直言其中弊端，只敢作谄媚之词，也算不得什么知音。”

　　我微微怒道：

　　“是谁……”

　　扭头，却看见了久违的顾长意。

　　13

　　心喜的快要从胸膛跃出来。

　　我却强捺住喜悦，睨他一眼：

　　“顾太傅不是辞官归隐了吗，怎么如今肯来见朕了？”

　　他望我一眼，目光里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听闻陛下今日要选皇夫，臣作为陛下之师，当为陛下把把关才是。”

　　我刚想反驳他说“不必你把关”，一旁的苏子彦却已诚惶诚恐地行礼：

　　“原来是顾太傅，久仰顾太傅大名，有劳太傅指点。”

　　我冷哼一声。

　　“他如今已经不是太傅了，有什么好指点的？”

　　他也不恼，温声笑道：

　　“陛下说得是，是臣冒犯了。”

　　我斜着眼见他这不温不火的模样，自己反倒先恼了。

　　“那老师觉得，子彦如何？”

　　说罢，我走上前去，牵起苏子彦的手。

　　“子彦，朕立你为皇夫可好？”

　　苏子彦满眼惊喜：

　　“臣乐意至极，多谢陛下看重！”

　　我再转头瞧顾长意一眼。

　　他的脸上仍挂着无懈可击的笑：

　　“陛下喜欢便好。”

　　他指着另一头的子弟们：

　　“陛下既然来了兴致，何不再立几位贵君和君？”

　　我冷笑道：

　　“好，立！都立！”

　　我走过去，大手一挥，便挑中了好几位。

　　顾长意一直在旁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要开口了。

　　说的确实：

　　“陛下，将门的也选几位吧。”

　　我气得唇微微颤抖着，口不择言道：

　　“老师要是喜欢，自己选几个回府吧，朕宫里住不下。”

　　他仍然是那副温和的样子：

　　“陛下说笑了，臣是男子，选他们做什么？”

　　我又一次被他气得头发晕。

　　“玉棠，朕的头好晕，先扶朕回长宸宫歇着吧。”

　　我扶着玉棠，怒气冲冲地走了。

　　刚在床榻上歇了会，太医正给我把脉，却忽地被他拍了肩膀。

　　“我来。”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将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试图狠狠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他皱起了眉：

　　“陛下身子这样虚，这些日子可是劳累了？”

　　我恨恨地望着他：

　　“要你管！”

　　他叹了口气：

　　“景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

　　我的眼眶猝不及防地湿了。

　　“顾长意，你不是都不管我了吗？”

　　“当初不告而别的人是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他的手轻轻拂去我的泪水。

　　却又欲言又止。

　　良久，他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陛下……好生休息。”

　　我慌忙抓住他的袖子，含着泪眼，固执地凝望着他。

　　“顾长意，你又要走了吗？”

　　他伸过手来，想抚我的头。

　　却又收了回去。

　　“在陛下身子好起来之前，长意会留在宫里照顾陛下的。”

　　14

　　我虽不愿承认，可顾长意在宫里的这段时日，我的确心安又愉悦。

　　虽然他谨守着与我的君臣本分，除了照料我的身子，便是与我探讨国事。

　　“陛下，新政实施不宜太急，朝臣会不满的。”

　　“可以先从部分地区开始……”

　　我只是贪婪地凝望着他。

　　他虽只离开了短短半年。

　　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有多思念他，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止住了话头：

　　“陛下，你可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我却喃喃地开口：

　　“顾长意，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因为我要选皇夫？”

　　“你是不是，其实是在意我的？”

　　他轻皱了眉，将手伸过来，探一探我的额头。

　　这一探，令他神色大变。

　　“怎么烫成这样？”

　　他忙扔下手中的折子，过来搀我。

　　我靠在他怀里，痛快地哭出了声：

　　“顾长意，不许走……”

　　“我想你，我想你……”

　　后来，我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却仍旧死死抓着他的衣袖，急切地告诉他：

　　“顾长意，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根本就不想选什么皇夫，从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

　　隐隐约约之间，听见他长长叹了一声。

　　“景和，我都知道。”

　　“只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15

　　我醒来时，第一件事便是去寻顾长意。

　　“老师……”

　　我兴高采烈地唤他，却见他身旁放着整理好的行装。

　　“陛下，你需用的药方，臣已经整理好，交给李院判了。”

　　“关于新政和国策，臣也已经将提议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