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给我讲过的故事，时至今日已近三十年，但我依旧记忆犹新。也许是因为它对于那时还不到十岁的我冲击力太大，也许是因为它诡异中带着温馨，总之，我想把它放在最前面讲给你们听。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父亲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尚未结婚。当时他是村里的拖拉机手。那个年代的拖拉机手很是风光，全村也就一台两台的机器，每到耕地的时候，全村的田地都由他们来负责，别人还在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挥舞着头刨着地头上拖拉机够不到的零碎地块，他们却拉风的驾驶着东方红拖拉机奔驰在数以十亩计的广大田野上。

那年收完玉米，又到了该耕地准备种冬小麦的时候，我父亲和另一个拖拉机手的任务是一周内把村里的所有田地都耕完耙好，这个任务不轻，由于别的村民不允许驾驶拖拉机，所以他俩只能早出晚归，经常是披着月光在干活。终于，他们按时完成了任务。

就在我父亲准备把拖拉机开回村大院儿的时候，村民张老头拦住了他。

叫他张老头，其实他年纪并不大，四十来岁，但结婚较晚，孩子才上小学。他的头发据说从小学时候开始就是两鬓花白的，大概就是现在说的“少白头”，因此同学都叫他“张老头”，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就在村里叫开了。

张老头在运河边自己开荒出了一片地，大约有八分多地，他准备继续开荒，凑够一亩地，利用运河边浇水便利的条件，再种一亩麦子玉米，给贫困的家庭增加点粮食，要不是家里太穷，他也不会三十多岁才娶了一个外地逃荒过来的，精神有些问题的女人。

虽然是结婚了，儿女也都有了，但是一家人还是经常饿肚子，日子过得挺苦。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小时候回老家，我父亲还带我去过他家里，把我们的旧衣服拿去给他的孩子穿。

他辛辛苦苦的拾掇出一片荒地，但是因为表面碎石较多，土层较薄，并不适合种粮食，所以他就想找我父亲帮他用拖拉机把这块地深耕一下，然后他在一点点的把石块拣出来，这样今年就可以赶上种麦子了。

但是当时村里有规定，村集体的生产工具只能用于村集体的生产，不允许干私活，这是从大生产时代就制定下的规矩，如果发现了干私活，那么拖拉机手和地主人都会被扣工分。虽然那年已经取消了工分制，土地也包产到户，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会约束着村民的行为。

我父亲当时并不想多管闲事，万一被眼红的人看到了，向村里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