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酒会吹嘘自己打架有多厉害，吹嘘自己睡过多少无知少女，会谈论下一个目标身材有多好，自己要怎么搞。

我感到可悲，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可是对于未来，我是感到惶恐的，我不知道大人们口中的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可大家都说，上了大学就好了，所以我想去看看，也替奶奶去看看。

[ 老板！一份煮花生，五串牛肉，一罐啤酒！ ]

清脆的女声从前台那边传来，有些熟悉。

我连忙从后厨跑出来，迎面对上的，是小梦清澈稚嫩的脸，蓝白色的校服在那个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 你怎么在这儿？ ]，嘴巴倒是比脑子快了一步，

[ 吃烧烤啊，怎么，我不能来吗？ ]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显得格外沉重......

我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履行自己的服务职责。她挑了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坐下，把书包摘下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神色里难免也有一些局促。

太尴尬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尴尬的事。

那是个冬天的周六，天黑得早，我的心里乱成一团，索性自作主张把她点的东西打了包，送到她跟前催促她赶紧回家。

[ 天太黑，等下你忙完送我吧。 ]

我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这样不讲道理。

见我一整个呆住了，她不急不慢掏出手机，表情复杂地摁了一阵，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我。

我的手机震了两下，连带着我的心。

六

最后还是她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拎着烧烤回去了。

那天晚上到家之前，我一直没敢打开手机，那条未点开的短信就像那些被偷偷塞进课桌里的食物，牵动着少年的心。

之后的好几个周末她都会来，连烧烤店的老板也看出些端倪，终于忍不住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 今天给你放假，天寒地冻的，你送送人小姑娘吧。 ]

氛围比我想象得要轻松许多，我们一路上聊了很多，现在却想不起具体都聊了些什么。

她比我平常在学校看到的样子活泼许多，像只小麻雀一样窜来窜去。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些短信的铺垫，我对她的主动靠近并不是那样反感，相反，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到她家楼下后我止住了脚步准备道别，她说天太冷，上去喝杯热茶吧。

这个姑娘总是如此大胆又出其不意，我觉得不太好，于是拒绝了。

她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妈妈去了新交的对象家过夜，所以不用害怕尴尬。

我有些吃惊，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女孩子旋即又泛出心疼，但总归觉得不好，最终也没有去。

后来我渐渐的愿意用短信与她交流，我们聊的话题越来越多，从学校到家世，从幼年的事一直聊到高中的事，除了奶奶，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话。

后来我的学费勉强赚够，加上步入高三，就恢复了住校，下了晚自习我们会去操场走一圈又一圈，就像其他的早恋学生一样，在宿舍关门的时间限制下不舍地分开。

班上喜欢她的男生挺多，我甚至收到好几条警告要我对她好，可他们还是怕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多年后分手的那天我问她，

[ 那时候大家都怕我，你为什么不怕？班上有那么多家境好的男生，为什么选我？ ]

[ 因为你是我的另一半灵魂啊，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灵魂是不完整的，直到我在人海中找到了你。 ]

[ 你的另一半灵魂是贫穷和苦难吗？ ]

[ 不，是勇敢和坚韧不拔。我们真的很像，可又不太一样，不过现在看来，终究是我找错了人吧。 ]

[ 你原本就很勇敢。 ]

[ 那你就当我圣母心泛滥，妄想当一次救世主拯救失足少年，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

七

高考我们都考得不错，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