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过京城,认不得路,总是跌跌撞撞着跑到荒无人烟的山林里,那么多野兽,我该怎么办呢。
我身无分文,饿极了是连草根也吃得下的,渴急了是连臭水沟里的污水也喝得下的。我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这还能是我自愿变成这副鬼样子的吗?
我感觉眼睛有点酸,但实际上,这一路,我的眼泪都流尽了。
我抿了抿嘴,“对不住啊。”
陆辰予睁开眼,我看出他的愉悦,“看来瑜儿说的果然没错!”
他喊我上去,可我只伏在轿子边缘,跪的安静。
他神色莫名,“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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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瑟缩了一下,这一路,我几乎见人就跪,永远乖顺的伏跪在人的脚边,好像,都要习惯了。
“我叫你上来,你跪在那儿作甚!”
听到这话,我又立刻爬起来,忙不迭的道歉。
然后,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的坐的离陆辰予远些。
他没再说话,只吩咐马夫快些回去。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马车里晃晃荡荡,这些时日的疲倦感一下子涌上来,我累得几乎要晕过去。
“溪言,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我睁开眼,看陆辰予捏着帕子放在鼻尖。
这,大概是粪便的味道吧。
也许,还有血的味道。
我耸耸鼻子,的确不太好闻。只不过,要是陆辰予不说,我应该也闻不到。
毕竟,这味道,伴随了我一路。
听他一说,我又跪着,“要不,要不奴还是去外面,别脏了您的鼻子。”
陆辰予怒不可遏,“溪言,你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跪下,现在还自称起奴了?我陆家是这么教你的?”
“给我坐起来,腰杆挺直!”
我轻轻叹口气,几不可闻。
是啊,陆家要我骄傲自得,要我端庄持重,要我洁身自好。
可这些,我的自尊也好,高傲也罢,都被碾进了泥土,碎了,拾不起来了。
轿子停在陆府门口,陆辰予率先下了轿。
而我,这片刻的歇息让我四肢乏力,卸了劲儿,没办法,只好连滚带爬的从轿子里掉了出来。
丫鬟大惊失色,想要来扶我,可看着我一身的伤,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陆辰予甩甩袖子,“溪言,你怎么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快把她带下去洗洗。”
从前,我爱穿亮色的衣裳,只觉得那些衣服衬得我娇俏又活泼。
可现在,看着丫鬟捧过来的鹅黄色小衫,我却想到了什么,难受的把自己塞进木桶。
我从水里冒出来,“可以……可以换一件吗?”
我害怕又被骂一顿,紧接着说道,“就,就平常的素色就可以,要是一时找不到,可以给我借一件你的衣服吗?”
我不想麻烦她的,但是,我实在是穿不了亮色了。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去找件素色衣衫,小姐稍等。”
这一声小姐,又把我从颤抖里拉回来。
我现在,回来了,好像还是陆府的小姐,那个高贵的,骄纵的宋溪言。
我捂着脸,拼命搓洗着身上每一处痕迹,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