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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中的泥鳅，在泥中滚来滚去，早已不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儿时那点情意他埋藏在心里，只盼着回乡时再见故人还能有几分往日的情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立下军令状，在战场上杀人的人会是顾二。
十年了，他以为他早就忘了那个同他一起长大的少年，可看着朝堂中的顾二他才发觉，他竟然从未忘过。
战场不是那么好待的，更何况是边疆的战场。
漫天的黄沙，动不动就会袭来的沙尘暴，又经常缺粮缺水，打起仗来不休不眠，经常是一场仗下来空气中都是血腥味，战士们个个灰头土面，眼里布满红血丝。
就说那裴将军，曾经回到京城待了半年还是一身黄土混着血腥味，一脸凶相，没一个姑娘看见他不害怕。
少年刚回京，也是梳洗过了一番，穿着常服到也看不出是个有多么威武雄壮的战士，可那眼睛，还未散的血丝，那粗糙的，黑黄的皮肤明眼人都知道那一场仗有多辛苦。
而顾子衿更是深刻，眼前这个少年哪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二。
顾子衿看着顾二入了神，直到皇帝开口叫他才反应过来。
年近五十的皇帝是位慈君明君，但不知为何子嗣艰难，顾子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时看着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顾爱卿，你和小顾将军可是有缘分呀。”
顾子衿走上前去，行过礼后也没看身旁的顾二道：
“说来小顾将军确实很像我一个故人。”
“你个浑小子又开始胡说，你都没看人家小将军一眼就说人长得像你故人。”
顾子衿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却不知旁边的顾二已经紧张的有些发抖。顾二还是当年那个纯良的顾二，就算刚被封了将军，就算在战场上呆了六年，也没变过，也还是那个少年，心里也还记得那个约定。
而顾子衿自从在最后的殿试上成为皇帝钦点的状元，仕途一路通畅，官场的尔虞我诈已经看遍。至于那个约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