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修是出了名的多情才子,风流惯了。
可他却说爱上我这个面纱戏子,甘愿为我浪子回头。
我感动不已,一身素衣从良。
为了给他惊喜,我偷偷做他府中婢女。
他却没认出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原来在一众莺莺燕燕里,我是那么不起眼。
01
我有两个名字,也有两个身份。
一个名字叫凤舞,是“鸣凤楼”的歌姬,俗称“戏子”。
我的声音极好听,用他们的话描述,就是仙女的声音,空灵清婉,一手好琴,谈遍天下无敌手。
“鸣凤楼”把我打造成一块神秘的活字招牌,千金难买我弹唱一曲,至今无人看过我真面目。坊间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我之所以这么神秘,其实都是老板包装出来,我声音确实好听,弹琴也是出神入化,但是我长相太普通,还有我有点矮,为了不别人注意到我的缺点,我每次演奏都是蒙着面纱,踩着厚底鞋,在人前展现出完美的我。
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雅汝,是丹阳府的婢女,在丹阳修的院子里伺候,因为我长的普通,身材矮小,我只能干洗衣服做饭这些又苦又累的活,很难有机会见到丹阳修。
我不缺钱,我来丹阳修的院子里做奴婢,只为了一个赌约。
爱情是见色起意,还是日久生情?
丹阳修是出了名的风流弟子,时常去“凤鸣楼”听曲,甚至不惜花费三千黄金只为听我一曲。我就是在“凤鸣楼”认识他的。
他就像一颗金子,在人群中都会发光的那种。
我阅人无数,他是第一个一眼就吸引着我的。
他闭目欣赏着我的歌曲,嘴角挂着沉醉的轻笑,微微昂着头随着乐曲轻动,高鼻薄唇,浸在光影里,英气逼人。
我一时忘了弹唱。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丹阳修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十分怜香惜玉地问到:“凤舞姑娘,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继续表演,却时不时偷瞄丹阳修。
这样的美人当然要多看几眼了。
一曲谈完,我躬身欲退,走的太急,在台阶上踏空,幸好被丹阳修即使扶稳,还好没将厚底鞋踩飞了。
“好没一双澄澈水灵的杏仁眼!”
丹阳修深情地看着我,忍不住赞美,嘴边挂着佻达的笑。
我顿时心跳如擂鼓,也觉得好笑。
若他要是见着我真正的模样,就不会这么赞美我了。
我挣脱了丹阳修的怀抱,假装怯生生地走了。
留他一人在原地意犹未尽。
做我们这一行的,自然知道怎么拿捏金主,让他魂牵梦绕的。
这我可不是吹的。
后来,丹阳修经常点名要听我弹曲。
后来我们聊诗词歌赋,聊星辰大海,想谈甚欢,但是几次他想见我的真容我都拒绝了。
事实证明爱情果然是见色起意。
我去了欧阳修的院子里当丫鬟。
第一天做丫鬟,主人是要训话,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在一众莺莺燕燕的丫鬟里,我是那么不起眼,要不是我花了重金收买了管家 ,我还进不了他的院子。
02
为了不让别人听出我的声音,我就装个哑巴。
我的声音实在是好听到太有辨识度了。
我给自己取了丫鬟名,加雅汝。
多好听的名字,可丹阳修偏偏总唤我“哑奴”。
因为不懂手语,时刻怀里揣着本子和笔,和别人交流。
由于我长相太普通了,个子也是最矮的,对于其他婢女没有什么威胁性,所以她们习惯性的忽视我。
婢女们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各显神通,在丹阳修面前搔首弄姿,争相引起丹阳修的注意。私下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都是常态的。
丹阳修却习以为常,很享受这种花团锦簇,对待长得好看的丫鬟,一视同仁的好,时不时会赏赐一些东西,却不收她们做同房丫鬟,一切暧昧都是点到为止,挠得大家都心痒痒的,春心动荡。
当然不包括我。
我通常只能站站一旁扫地,看着丹阳修蒙着眼睛,听声辨位,去抓他的美人。
阳光下,树影在他脸上斑驳,嘴角永远挂着佻达从容的笑。伸手一抓,美人入怀。
丹阳修从不骂人,他对任何人的态度人都是一贯的儒雅。
他也有喜好清净的时候,每当他无心应付莺莺燕燕的时候,他就点名只留我伺候。
“哑奴,进出我的院子,不许抬头。”丹阳修瞥了我一样,语气里没有喜怒。
丹阳修总是习惯叫我哑奴。
我一开始还很倔强地把我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在本子上,递给他看,他看了一眼,生涩地念着“雅-汝”,下次见到我依旧是叫我哑奴。
他不是记忆不好,院子里所有丫鬟的名字,他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他只是懒得记住我的名字。
我此时正睁我的大眼疑惑地看着他,看到他剑眉微蹙,我赶紧低下了头。
从此我进出他的房间都是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有时候我在擦着桌子,他在书桌上读书写字,细细簌簌的声响,我总忍不住偷看他。
被他逮到,我又赶紧在他没生气前,低下头干活。
丹阳修专心地在一把纨扇上画一簇簇桃花,桃花下的美人画到一半,几个丫鬟哭喊着来敲门,突然被打扰,下笔一重,粉色晕开,一副美人图留下了败笔。
丹阳修呼了一口,将扇子扔给了我。
“哑奴,送你。”
丹阳修推门出去,丫鬟一见丹阳修,腰肢一软,伏在丹阳修的肩头,哭着更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我看了一眼扇中画,那一笔粉色正好落在脸上,我提笔稍加修饰,那一抹粉色变成了轻纱,盖住了美人的脸,犹抱琵琶半遮面,花下美人的气韵一下就出来了。
这就是人人都爱的“凤舞”吧!
我十分满意地在扇中加了一段诗词,待墨迹干了,我将扇子珍藏。
03
最近一段时间,丹阳修总是留我在房中伺候,洗衣服,挑水做饭,这些活儿我可以少做,我也十分乐意。
但是丫鬟们看我的眼光都变味了,从她们打量我的眼神,我就可以知道她们开始在怀疑人生了。
我这么一个如此普通的女子还能被丹阳修,一个身长八尺,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胜子建的世家公子看上,日日留在房中伺候。
其实她们并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如同空气一般透明的存在。
因为我时时低着头,走路轻手轻脚,不言不语,干活还勤快,丝毫不会打扰到他。
因为丹阳修的特殊待遇,我无端遭受了很多冷言冷语,受到了丫鬟的排挤和欺负,日子越来越难过。
她们嘲笑我丑小鸭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们骂我长的丑,哑冬瓜,把的被子浸湿,把我关在门外吹冷风。
我手里捏着丹阳修送给我扇子,好几次都想撕掉了,但还是舍不得。
按照我和老板的约定,今日我得回去”凤鸣楼“演奏。
我和管家告假,回去当我风风光光的”凤舞“,而不是卑微到尘埃的”哑奴“。
“还舍得回来?”
“老板,我好像生病,今天只能弹一曲。”我吹了几夜的冷风,确实得了风寒,精神不济,也懒得和老板多说。
“凤鸣楼”的老板叫易鸣,准确说来,他也不算我老板,我们算是合伙人,当初机缘巧合,我从一个杂戏团逃了出来,遇到他这个小乞丐。
从此我卖艺,他经营,我擅长弹琴唱曲,他擅长经营之道,久而久之,于是就有了“凤鸣楼”,有了人尽皆知的“凤舞”。
“你这是找罪受,才去几个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憔悴黑瘦,你看看你的手,都糙成什么样子。我看你是成心要毁了我的’凤舞‘。”
“好了,别啰嗦了,我花一下妆,盖一下就好了。”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确实变得更丑,我以前如豆腐一般水嫩修长的手,竟不知何时起了茧子,还脱皮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天生丽质的美女,好在我化妆技术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