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于幽居之中逃避世事。
我隐于君泽为我构筑之港湾,理所当然地避开尘世纷扰,享受君泽之眷顾。
你我为夫妻,君泽照料我固然理所应当,然婚姻中之付出当为双向,而非恃己身有恙便坦然受之而不予回报。
如今离了君泽,我一无所能。
我自觉甚是无用,诸事皆做不好,竟要让一位身染病症之人于如此情境下为我思量。
夜里,闻君泽呼吸渐匀,我轻手轻脚起身,入了书房。
我翻出三年前之诗稿,依夫子所言之法,将诗稿之三首诗词改写成时下流行之文风。
诗笺送出之刹那,我暗下决心,若此次再不成,我便去抄录书卷。
我不能因财帛之困断了君泽之治疗。
5
收到入选信函之时,我迫不及待,即刻告知君泽此喜讯。
我终可有所进益,只要依时创作,我不仅可得润笔之资,亦能获额外之赏。
君泽亦为我欢欣,我竟觉他欣喜之时不似一位病者。
我遂开启每日吟诗作词之生活。
然相应之压力亦接踵而至,依时创作意味着我每日皆要成诗数首,不容有失。
此致使我从雀跃转为焦虑,因我有时灵感枯竭,无从下笔。
尤其于月末之时,仅差一首,若我今日顺利赋得一首律诗,便可多得一份赏银,然此时我之纸上唯有寥寥数语,不成篇章。
我烦闷地揪扯发丝。
君泽恰于我揪发之时入了书房。
他将一盘切好之瓜果置于书案一侧,而后轻声对我说:
“婉兮,食些瓜果罢。”
我所有之烦闷似寻得宣泄之处:“吃吃吃便知吃!”
君泽愣住。
我却愈发放肆:
“不见我正忙碌?些许瓜果能解何事?拿不到赏银下月之药皆难购置!”
一声脆响截断我之话语,原是我言语间臂肘碰落了果盘。
盘之碎块与瓜果散落于我脚边,尚有汁水溅于我足。
我恍然回神,不敢看君泽,只得垂首望着地上之碎瓷。
一只修长之手拾起地上之瓷片与瓜果,继而有巾帕被抽出之声,足上与地上之汁水被拭净。
君泽离了书房。
我握笔之手抖得更甚,而后松开。
我扶着几案起身,我需往寻君泽。
净室之门半掩,我以为君泽于内,遂推门而入:“夫君。”
净室无人,然盥台上却有一滩淡红之色。
似是被稀释之血水。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