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郑重地记录在备忘录里。

这就是他宝贵的时间。

2

“喂？钱璐婉，你说话啊！”

“哑巴了？还是要我教你开口？”

察觉到了我的沉默，霍泽旭像个火药桶，一声高过一声，恨不得穿过电话指着我骂。

我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继续说道：

“我等下带着小朵回来，让苏苏当面和妹妹道歉。”

听见女儿的名字，我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多么可笑，如果不是家里的监控，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父亲对亲身女儿做出的事。

那么烫的水，一瞬间就让她白皙的皮肤裂开，殷红的血大滴大滴落下。

她哭哑了嗓子，都没哭回爸爸的转身。

我看见她无力的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嘴巴无声地开开合合。

她在说：

“爸爸，我没碰妹妹。”

“妈妈，你快回来。”

她眼神空洞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精疲力尽。

霍泽旭没听到我的回答，语气逐渐不耐烦：

“钱璐婉，你别想着给苏苏求情，这次……”

“苏苏死了。”

听筒那边一怔，随即怒骂道：

“钱璐婉，你这个当妈的连自己亲身女儿都敢咒！”

“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

“难怪苏苏小小年纪一堆心眼，在小朵生日会上故意烫伤妹妹，都是你这个妈带坏的。”

“今天我一定要让苏苏好好道歉，你要是再敢溺爱孩子，我一定会和你离婚！”

霍泽旭挂了电话。

离婚吗？看来这些天他连公司都没去过。

我寄去的离婚协议书早就送达了。

我早就受够了他厌倦的眼神，也受够了秦晓晓看向我时的怜悯与嘲笑。

我不知道陷在沙发里，想了多久。

打破我思绪的，是一道稚嫩的童声：

“霍叔叔，这里挂的都是什么呀？”

“黑色的布，白色的布，真难看！”

小朵蹦蹦跳跳拉开别墅的大门，厌恶地皱起了眉。

看见小公主不开心，霍泽旭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她，眼里都是担忧。

看吧，他其实是个细心的人，连孩子转瞬即逝的失望都能捕捉到。

霍泽旭四下打量，看见沙发中的我，怒火中烧：

“钱璐婉，你什么意思？”

“把家里搞成这样，你也不嫌晦气的！”

我有些好笑的看向他：

“霍泽旭，苏苏死了，今天刚下葬的。”

茶几上，摆着女儿的遗照，是去年生日拍的。

谁能想到，一直健健康康的她，没熬过今年的生日。

霍泽旭拿起照片，失神了片刻。

他想起了，去年女儿抱着储钱罐，小心翼翼地开口：

“爸爸，我想买你一天的时间……不，晚饭就行。”

“你能不能陪我过生日。”

他如约按时回家了，甚至带回了一个蛋糕。

女儿很开心，对着蜡烛虔诚地许愿：

“希望爸爸明年也能有时间。”

今年，他失约了。

“霍叔叔，你在想什么？”

小朵脆生生的声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