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不多得了，说几遍可就没意思了。

「我都没计较你端这盘屎样的菜来恶心我，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正想说什么，儿子已经一脸嫌弃地将那盘擂椒皮蛋倒在了地上。

他养的大狗听到动静，欢快地跑来。

在埋着鼻子闻了下后，又摇着尾巴跑开。

儿子得逞似的一笑。

「妈，你看，狗都不吃的东西，亏你还为了这个给我和爸添堵！你还真是连狗都比不上。」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骂，我心头涌上一阵阵酸痛。

看着地板上的狼藉不堪，我仿佛看到了这二十年来围着厨房转得自己。

一样的卑微，一样的被嫌弃。

最后一样的…被抛弃。

像是满意了，林楠终于不再【为难】我。

「行了，爱吃就吃吧。」

他咂吧着嘴，随手抖了根牙签剔牙，顺便把双脚搭在了饭桌上。

高高在上地指挥我：「不过吃完记得把碗洗了，还有地板擦了。」

他顿了下，想起什么似的，用下巴点了点我：

「咱妈明天还要来玩，你记得陪她到处逛逛，她想买什么你就给她买，咱家不差那点钱。别又像上次一样，没点眼力见。」

他口中的【咱妈】是我婆婆，隔三岔五地就会来一次。

每次都会拉着我给她买一堆东西，而这一堆东西往往会花掉我两个月的工资。

上一次婆婆来，看中了一款名牌包包，抱着不肯撒手，要我买给她。

我要还房贷，儿子还要读大学，我都是精打细算地勉强过着日子，哪里来的钱给她买奢侈品，于是强拉着婆婆离开。

她却在林楠面前告状，说我虐待她，不给她饭吃，还骂她老不死的。

林楠听了，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

哪怕我后来跟他解释了缘由，他也只是哼了一声，说我活该，脑子不够机灵。

还教我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给婆婆买金银首饰哄她老人家。

一句道歉也没有。

我沉默地站着，林楠逐渐不耐烦了。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啊！」

话落，腰间狠狠挨了一脚。

直接把我踹在椅子上，连人带椅一起翻倒在地。

我捂着腰，趴在地上，脸色煞白。

本就不好的脊椎，此刻更像是要断掉一样疼。

林楠站了起来，嫌恶地瞪了我一眼，啐了口口水。

「老子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又丑又肥，脑子还不好使，真是作孽了！」

「老子警告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老子把你打成残废！

「走儿子，咱们出去吃好吃的，这黄脸婆做的菜，每天来回这几样，早腻了。」

林楠骂骂咧咧地拉着儿子往外走。

儿子也没管我的死活，和林楠搂着肩，嬉嬉笑笑地走出家门。

徒留我一个人，像个破烂的玩偶一样被遗弃在地。

4

我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

无比冷静地看着这个住了二十一年的房子。

曾经，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布置的。

我以为这里会是我的避风港，会是我和林楠白头偕老的家。

可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