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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如果是阿珩的眼睛,又怎么会三年了瞧不见自己的真心?
玻璃瓶子再次转动,停下来时指着陶容容的方向。
她顿时一阵红晕飞起,张口就想选「真心话」。
兄弟团起了劲,想劝她喝酒,谁料被厉亭仲挡开:「她酒量不好,我替她。」
众人讪笑看向元清秋,映入眼帘的只有纹丝不动的平静脸色。
「既然是厉哥代劳,那就不能只是喝酒那么简单了!」
「怎么都得来个交杯酒,然后加一个真心话吧!」
此时的陶容容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劲儿地往厉亭仲怀里躲。
厉亭仲一手把她揽入怀中,举起酒杯与她手里的茶杯交握,抬头一饮而尽。
然后就是兄弟团一阵露骨提问:「厉哥的第一次,是跟谁?」
陶容容在厉亭仲怀里已经双手捂脸,兄弟团紧紧围在他们身边不断地吹口哨。
厉亭仲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亲了一下陶容容的额头。
「芜湖——」,一阵欢呼袭来,周围几桌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主桌。
一行人兴奋地手舞足蹈,互相敬酒。
只有元清秋此刻仿佛在太空之外。
饭局好不容易结束,元清秋脸色煞白,忍着撕裂的胃痛走出酒店。
面前是众人簇拥着厉亭仲和陶容容散席的热闹场面。
因为她拒绝了参加饭后派对,还被兄弟团呛声她小家子气,大好的日子竟然丢下厉亭仲。
厉亭仲听到她的推辞时,心中掠过一丝不舒服。
往日元清秋总是费尽心思留在他身边,期间还会闹着要察看他的眼睛。
在她眼里,加班喝酒,熬夜KTV都是电子屏的伤害,盯久了她都要给他按摩。
今天却冷冰冰地抛下自己就回去了。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在KTV对着硕大的电子屏嗨唱到深夜吗? 她不在乎不紧张了吗?
厉亭仲直愣愣地看着元清秋跌跌撞撞地打车,手中抱紧陶容容的手却并未放松。
就在元清秋即将越过喷水池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眼前一阵银白闪亮的灯光袭来。
实在太过刺眼,她只能举起手来挡,恍惚间看见一辆车直直地朝她快速行驶过来!
来不及思考,元清秋侧身躲避,谁料一个不慎掉落喷水池。
她全身湿透坐在池中,来车的灯光五颜六色地对着她轮番闪动,她才知是他们的恶作剧。
兄弟团如得大胜,停下车子捧腹大笑。
元清秋默默地抖落身上的水,抱起双臂,面无血色地坐上了出租车。
她的眼神冷冽又平静,厉亭仲心头骤紧,嘴角似开似合,仿佛说着些什么。
此刻元清秋心中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无所谓了,自己就要离开了。
厉亭仲,你以及这所有愚不可及的一切,我都不奉陪了。
6.
车子行驶在回家路上,元清秋一身湿答答地靠在车窗边。
眼里尽数闪过的是这座城市五彩缤纷,各色字样的霓虹灯。
从前她与阿珩但凡见到这样的景色,总会热烈地讨论着哪个牌子做的是什么生意。
从一个招牌就能聊到他们老去,聊到他们死去。
那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落魄地坐在出租车上,傻傻地流着泪思念他。
她不禁感叹,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忘形。
然后被突如其来的重击,砸得四分五裂,不知所措。
车子在屋前停住,元清秋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
从前无数次面对的寂寥黑夜,今晚犹显刺痛,却又并未完全绝望。
只因她还有一个远处的念想亟待追寻。
她安静地梳洗,井井有条地打理自己,将养出一个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在阿珩的眼前。
想起元清秋上车前的脸色,厉亭仲心中频频闪现一丝不安。
以至于在KTV时时走神,陶容容总是摇醒他,就又慌慌张张地加入游戏。
他罕见地提议今晚早点散,说自己有些累了,众人有些惊讶却又不敢细问。
拿出手机,既无未接来电,也无未看短信。
往日里来自元清秋温柔焦急的催促仿佛只是他的臆想。
急匆匆到家,却发现家里一片寂然,元清秋没有等他就睡了。
他梳洗完毕躺到床边,重重的霎时下陷让被子空了一阵,一丝冷风闯入。
元清秋被这动静惊醒,却丝毫未动。
背后是厉亭仲焦躁不安的辗转反侧,阵阵偷袭的冷风搞得她有些烦躁。
他终于忍不住贴近她后背,轻声发问:「清秋,你睡了吗?今晚不看看眼睛吗?」
「不了」,元清秋没有转身,只是黏糊糊地回答了一句,随后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
厉亭仲一阵燥热,脑海里不断回忆起过往的睡前场景。
「打卡,今天也是一双圆澄清澈的眼睛哦!」这是她睡前的习惯动作。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前那个每晚睡前都要确认他是否安好的她为什么突然熄灯。
难道只因为那些无伤大雅的拌嘴和玩笑,她就撇开一切冷冰冰地背对他入睡吗?
7.
元清秋醒来就看见一顿丰盛的早餐和一张粉色的卡片。
「清秋,约翰森教授的讲座定在今晚八点,我会准时到医院接你同去。」
是厉亭仲的字迹。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想去这个讲座。
约翰森教授是业内知名人士,难得来国内开讲座,在本市一席难求。
元清秋不想深究他是怎么弄到这张邀请函的,但肯定花了一些力气。
心中微波泛起,一时间分不清是因为讲座还是因为那已逝爱情的残余火星。
厉亭仲没有让她失望,一如既往地没有来。
她心中很清楚,只要陶容容在,就永远是厉亭仲的优先选择。
元清秋独自按照时间位置在讲座开始前落座,知识不会辜负每一个有心人。
今晚收获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