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子。

抬眼见裴成胤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有要扶我的意思。

见我站定，他又收了回去，挽着宋月盈的手臂进入了室内。

宋月盈面目阴沉地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依旧是低眉垂眼的样子，尽心服侍二人。

待到夜深之后，裴成胤才从宋月盈房中出来。

看见我站在一旁，他走上前来。

我立马跪在地上向他行礼。

“你果然愈发懂事了。”

我的头放得很低，因此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听他的声音，他是很满意我现在这样的。

裴成胤初登皇位之时，就有传闻说裴成胤怕我功高盖主。

我在民间的名声一直比裴成胤要好许多。

他能统一六国登上皇位也有我给他出谋划策的一份功劳。

传闻大抵是真的。

是以，裴成胤想把我调教成一个规矩的玩物。

一个永远只能听他的命令，供他取乐的玩物。

“你在月盈这里好好学规矩，三个月后，我会封你为妃。”

我心里一惊。

随即心底传出一阵苦涩。

我熬不到三个月了。

我只有两月出头的命数了。

不过还好，反正，我也不想嫁给裴成胤。

5

他还见我陷入思考，抬起我的下巴，缓和了声音道：

“阿昭，你该明白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天命神女了，那个身份已经被我给了月盈。”

“月盈出身高贵，她才该是众望所归的神女。”

“只要你和月盈好好相处，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不会亏待你。”

我的心中有万言，可到了嘴边却都化作了沉默只应了一句好。

见我温顺不带一丝犹豫地答应他，他神情变得极为欢喜，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得意。

“朕就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朕的。”

“你放心，封妃的排场朕会给足你。”

“朕知道你这两年受委屈了，日后朕会补偿你的。”

我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心里生出一丝寒凉。

我这两年受的委屈，岂是他一句话能补偿的。

“朕现在就下旨，让你住进明阳宫，日后你只需早起去跟月盈学规矩就好。”

他欢欢喜喜地带着我去了新的宫殿。

床榻之上，他动了情来扯我的衣服。

还未等我反抗，一个宫女便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晕倒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连忙慌张地下床。

我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

“阿昭，贵妃事大，你懂事些，后面我再补偿你。”

他留下一句话，匆匆忙忙地跟着宫女走了。

我的眼眸缩了缩。

他的手只要再往下拉一点我的衣襟，就能看见我隐藏在衣服下的狰狞可怖的疤痕。

宋月盈从未伤过我的脸，却会让嬷嬷扒掉我的衣服，拿沾满盐水的鞭子日夜抽打我。

而人前，这些伤疤都会藏匿在衣衫之下。

思及此。

我的理智几乎在一夕之间就要崩溃。

我的额头冒着冷汗，紧紧咬着牙。

我喃喃自语道：

“快了，就快了阿昭，你忍忍，马上就要结束了。”

6

不久，翊坤宫中传来喜事，宋月盈有喜已足月余了。

裴成胤大喜，大赏阖宫上下，摆了七天七夜的宴席供大臣尽兴。

他甚至还免了我每天去给宋月盈请安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