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我本就是丫鬟出身，洗衣收拾算什么难事。

难的是，公子。

05

林老爷是江南首富，膝下唯有林疑一子。

本该锦衣玉食地养着，但林父深怕儿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因此对他并不过分宠溺。

看着儿子阴柔的长相，林父咬牙要锻炼他一身好体魄。

春日要下地播种，秋日要帮忙收割，夏日要搬运冰块，冬日要运送储粮。

尽管如此，林家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得俊俏。

惹得不少人为他打破头。

我是公子冬日护送粮食时，在半路救下的。

他说我负气含灵，于是便起名阿灵。

我喜欢这个名字。

更喜欢公子。

但公子身边只有小厮，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还好，公子喜欢花草。

我在修剪花枝时，偶尔能遇见公子。

他说我剪得好，那些花在我手里就变得跟我一样有灵气了。

于是我更加卖力，希望公子见到花，就能想到我。

我太喜欢林家的生活了。

林夫人早亡，府中并无女眷，林老爷也从不苛待打骂下人。

我真希望能一直待在林家，这样就能永远陪着公子。

可祸事来得那样快，一个呼吸间，林家就被抄了个底朝天。

抄家的官差厉声斥道：「林远贿赂靖国公买官，证据确凿，就地问斩，其子林疑押入大牢，林家奴仆一律发卖。」

只一句话，便定了我们的生死。

我怕极了，只想拉着公子往外跑。

但哪里能行呢？

我们被拉到前院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早就没有了公子的人影。

06

后半夜馆里安静了许多。

我的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一会想起林疑在林家赏花的样子，一会闪过他叼着酒杯喂男人喝酒的模样。

我不敢想那价值黄金百两的夜晚，他是如何承受的。

也不敢想今夜的公子会遭受何等折磨。

只念头闪过，便如针扎般难耐。

我的林公子啊。

他才十八岁。

07

我起得很早，正好碰见从公子房里出来的男子。

他心情甚好地跟我打了招呼。

我攥紧手心，也笑着问安。

房间里一片狼藉。

还有浓郁的散不开的腥味。

我已通人事，自然知道那味道是什么。

我咬着牙，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现在才觉得恶心，晚了。」

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我不敢看床上的人，但还是告诉他：「奴婢不觉得恶心。」

床上的人似乎翻了个身，没再说什么。

晌午是最清闲的，馆里的人陆续出来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