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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炫耀和别人如何潇洒。曹宇碍于合同,只能把屈辱埋在心里。
某日,他需要在市郊一家小工厂洽谈项目合作,对方是一位资深老板,一开始态度颇强硬。曹宇心里没底,却硬着头皮试着周旋,直说到深夜才达成初步意向。他匆匆打车回家,满以为女方会已入睡,却在开门那刻瞧见客厅一片烟雾缭绕。冯晚梨坐在沙发旁,身边半靠着一个花衬衫男子。烟味和酒味混杂,她神态放肆,似乎完全忘记自己已是有夫之身。她看到曹宇,毫不避讳:“回来了?可真辛苦啊。”
花衬衫男子打了个哈欠,轻佻地对曹宇上下打量:“你就是那个上门的?”
曹宇脸部肌肉绷紧:“我……是。”
花衬衫男子哈哈大笑:“难怪晚梨说你挺老实的,啧,看这模样也够老实。”说完,他从沙发上起身,“行,我走了。回头有时间再来。”
冯晚梨没挽留,甚至连眼角余光都吝于给曹宇。等那男子走后,曹宇轻声:“你又喝了这么多?”
她甩过一只空酒杯:“不爱看就别看。你要管我吗?你配吗?”
他强忍酸涩:“你注意身体……”
她挑眉:“真会装情圣。早点睡吧,我也累了。”
她回房后,留下他一个人收拾遍地狼藉。许久,曹宇才慢慢把地板擦干净,丢掉各种酒瓶和烟蒂。月光从窗缝透入,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映出一片惨白。他轻轻倚住墙壁,无声地抽气,仿佛整个人都被压垮,却只能继续站立。
第二天,没等他起床就被领导催到公司:“快来,把资料整理好跟我走,下午我们要拜访一位大客户。”
曹宇顶着黑眼圈赶到办公室,忙碌一上午。午餐时间,领导拉他单独去一家高档餐厅,席间还叫来几位同事。一坐下,就有人恭维:“曹副威武,这段时间项目拿得漂亮。”
领导笑吟吟:“这小子是我女婿,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客户也会给几分情面,他能拿下项目是理所应当。”
众人捧着场,曹宇没有笑容,只埋头吃饭。饭后领导敲敲桌子:“晚上还有应酬,你要再跟我一起去。别推脱,我的上门女婿要帮我拿下更多好处。”
曹宇只好点头:“是。”
晚上八点,他随领导到达一家奢华会所。霓虹闪烁,歌声嘈杂。几个所谓大人物包围着领导,谈笑风生,然后有人递给曹宇一杯酒:“年轻人别太拘谨,喝喝喝!”他只能端起杯子猛灌,辛辣冲得喉咙生疼。为了不惹领导不快,他连着喝了几杯,晕头转向。
散场时已是深夜,他拖着疲倦身子回到冯家,发现家里竟格外安静,客厅收拾得井井有条。一进屋,灯却亮了。他抬头,见到冯晚梨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冷眼看他:“这么晚才回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领导带我去应酬。”
她啧了一声:“应酬能让你出人头地吗?别做梦了,你只不过是个摆设。”
他苦涩:“我也知道,可这是我唯一的路。”
她忽然抛来一个小盒子:“喏,这是你那点破工资,或者说你这段时间的奖金,我爸刚给我,说让我代为保管。真好笑,难道你挣的钱还得经我手?”
曹宇接过那小盒子,面露难堪:“我自己能花就好,不用你管。”
她讥讽笑:“这房子、这收入,不都是我爸给的?你要真想当个爷们,就别来这儿混吃等死。”
那话戳中他心底最深的痛处。他胸口发闷,却只能低头默默翻动那些纸币,仿佛在确认自己还有没有尊严。她看他那副表情,更是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回卧室,门重重关上。整个屋子只剩得他跟一地冷落。
凌晨时分,曹宇缓缓收好那盒子,转头看窗外,街灯昏暗,像极了他心中的死寂。
此后两周,他陷入更疯狂的工作。领导多次让他出席各种聚会,他一杯杯喝,一句句应付。公司里流言四起,说曹宇傍上冯家,才有机会爬得这么快。他其实毫无野心,只是被动接受。一回到冯家,仍旧是冷漠与嘲弄。冯晚梨几乎每晚都带不同朋友回家,或者干脆通宵在外。偶尔深夜独自回来,也要逼曹宇跟她喝上几杯,或是把他痛骂一顿才肯作罢。
某日公司体检,曹宇被诊断出胃部有些问题,医生建议他少喝酒,注意休息。他苦笑着听完建议,然后照旧被领导拉去宴请客商。那天他酒喝到吐血丝,引得包厢里惊叫一片,领导也吓坏了,赶紧把他送上车。可他却缓过劲后对领导说:“我没事,您别耽误谈事。”
领导看他脸色苍白:“你有两下子啊,够能忍。”
当晚,曹宇回到家时脚步都不稳,连门都差点没力气打开。屋里灯火通明,一股刺鼻香水味让他更晕。看见冯晚梨坐在沙发上,怀里靠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人。青年看他进来,大大方方地起身:“喂,晚梨,他就是你那位有名无实的丈夫?”
冯晚梨莞尔:“是啊,别理他。”
青年笑:“真是不可思议。我还当上门女婿都该毕恭毕敬,怎么这人看上去快要倒下了。”
曹宇努力撑住墙,勉强挤出笑:“你们……继续,我不打扰。”说完他踉跄进自己房间。只是没关严房门,就听到青年语带调侃:“这货该不会死在屋里吧?”冯晚梨随意丢句:“死了更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