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飞行了。

身为普通人的我，再也无法进入梦泽。

再也，吃不到度云华了。

我小心捧着那团盈盈白光，捂着渗血的伤口，来到了晏珠的含珠阁。

含珠阁，

是宗主为他的独女晏珠花费百万灵石所造，取掌上之珠之意。

是宗主的掌上明珠，

现在也是他谢清风的心上明月。

我自嘲般笑了笑，直接推开了楼阁的大门。

床幔掩映下，两道身影相互依偎。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清风哥哥，我听说，那梦泽城的度云华极为清甜，入口即化。可惜珠儿久病缠身，无法修炼，进不去那梦泽城，怕是吃不到了。」

谢清风皱眉，心疼地拦住她的肩，安慰道，

「珠儿莫怕，你的病我一定会治好的。等你吃下炼化后的水灵根，也可以开始修炼了。到时候我带你去梦泽吃度云华。」

「可是宋栀师姐她……」

「她啊，她同意了。」

谢清风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轻快，「所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床幔内，晏珠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门外，我也跟着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呐。

笑容扯动了伤口，血染红了我的白色长裙。

真疼。

5.

我捧着那团白色莹光，径直走进屋，走到谢清风身前。

「你要的水灵根。」

我把那团莹莹白光扔到他们身前。

谢清风见我来，下意识松开了揽着晏珠肩膀的手。

被松开的晏珠眼眸一暗。

他的目光在我沾血的长裙上一顿，剑眉微皱，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

「小栀，你受伤了吗？」

我本该嘲讽他的惺惺作态，却控制不住鼻尖一酸。

似有千言万语堵在我的喉头，话语凝滞，我艰难开口，

「谢清风，我……」

床上的晏珠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倒在谢清风的怀中。

一旁侍女兰玉惊呼一声，撞开呆站着的我，扑到了她家小姐床榻前。

「小姐要撑不住了！谢师兄，求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

谢清风一脸紧绷，连忙抱起昏过去的晏珠，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看都没看被撞倒在地的我。

伤口的血从我指缝里渗出，我奋力撑起身子，赌气般拽住了他的衣角。

「小栀，别闹。」

头顶传来他冷淡的声音，攥在手心的衣角被用力扯走。

门被一脚踹开，他抱着晏珠消失在原地。

我捂着崩裂的伤口，呆呆坐在地上，下坠的心已经落到谷底。

我忽然觉得一切很没意思。

没劲极了。

咯吱——

门又被推开，

谢清风走了回来。

我下意识朝他望去，心里升起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期待。

他径直向床榻走去，取走了我扔在那里的那团白光。

啊，原来是忘记拿水灵根了。

我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原路返回时，那双金丝乌云靴停在我面前。

我却懒得再抬头。

他站在我身前，顿了顿，语气放软了些，

「小栀，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便火烧火燎般御剑离去。

我失神地盯着地面，屋内响起我微弱地低喃，

「谢清风，我好疼呀。」

我终于说出了从进屋起就一直想说的话。

可惜这次再没有人回应我。

我捂住有些窒息的心脏，

胸膛里再没有最初那雀跃的感觉。

最初的喜爱就像坠落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