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到哪里去。”
“我明白的,”林心搭话,“入党的人,都是做好了送命的准备的。”
所以,吕叔叔才会不知道啊。
为了现时的这点宁静,是非不知道不可的。
林心很清楚,不论真实与否,这个年代下的安宁与平静,总是难得的。
于家庭而言,吕叔叔倒是比她爹有担当许多。
……
“我十五岁那年,日军侵占了东北。”
“我在吕叔叔那里蹭书报,也蹭了两年了……”
……
“地都被抢了,还在追着守地的忠犬喊打……”吕冠春说着,颇有嘲讽意味。
许是被林心的“勤奋”感染了,两年来,本好动的俩兄弟也常与她一起泡在书堆里了。
对此,吕爸倒是喜闻乐见。
当然,得除去他们那越发明朗的政治倾向。
也不是说多么反对,他只是觉得心虚,有些害怕。
怕什么呢?
怕他们为此而卷入那些不必要的争端、战争中。
他其实是不反对儿子们有信仰的,只是怕,怕那信仰和与它相关的麻烦来得太快,使他失去本就应有的那点掌控感。
对家的完整状态的掌控感。
“愚蠢,可笑,残忍,阴险!”吕冠秋接过他哥的话茬道。
“哈哈,冠秋可真会用词。”林心陡然发笑道。
“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笑,为什么不笑。”瞬间耷拉了头,“除去笑,我还能做什么呢?”
总不至于哭吧?
林心当今的精神状态,倒令她想起他爹那时的样子了。
原来娘亲倒没有说错。
碰了那些书报,真是会失去生气的。
……
林心日记:
对啊,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两年,接触那些书报两年了。
期间,我从未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
我能做什么呢?
入党吗?
找不到它的任何踪迹。
参军吗?
年纪不到,又是个女的。
且还对军事一窍不通。
怨天尤人吗?
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学鲁迅之类,以文救国吗?
年代不同了,也没了那样的耐性。
且……
有一个鲁迅就够了。
便再仔细想一想吧,想想还有什么漏掉的,是我能做的事。
……
“冠春,再过两年,去读军校吧。”读报时间,岁月静好。
“好。”吕冠春似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冠秋呢,”林心转而发问,“要去吗?”
“去。”吕冠秋答起话来,还是那么干净利落。
……
“于是,我十八岁那年,也就是1934年,我们都进了军校。”
“因为女生本就不多,无论上课还是训练,我们多数时候都仍是在一起的。”
……
因为住在女生宿舍,林心还是渐渐认识到,原来不是所有女子都像她娘亲那样只会顾家的。
也对,能来读军校的女孩,多半也都是有些主见的罢。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没有她所以为女孩儿该有的那份娇气。
个个都英气十足的,毫不输给那些男生。
很好相处,也无人对她与那对男孩儿走得太近这件事有过不适言语。
后来,慢慢的,林心才发现……
她身边的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信仰,唯有一人除外。
她叫高圆圆,来自东北,比多数女孩都要高挑些。
……
我叫高圆圆,出生于商贾世家,父亲那一代,做上了将军。
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军人,父亲是爱国的。
从小到大,一直以为。
他也总那样教我,让我从小便以为,作为这个国家的人,就必然要去爱它。
一直到那一年……
我的家乡被侵占了。
期间,高层居然说什么不抵抗。
我看着父亲按兵不动,心里很是着急。
“爹,为什么还不出兵?”
“上头说了,不抵抗。”
“可,可再不抵抗,就快来不及了呀。”
“丫头乖些,别再说了。”他有些颓然地点燃一根烟,“爹爹得服从命令。”
“可爹你不是说,爱国是人的天性吗?”
“爹爹是军人,”长呼一口气,“唯一该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可……”
“圆圆~,”娘亲终于搭话道,“快去睡吧,别烦你爹爹了。”
从来,我都最听娘亲的话了。
可这回,无论是爹还是娘亲的话,似乎都变得难听起来了。
我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我的亲爹娘呢。
那一刻,我似乎对爹的没办法有那么一些感同身受了。
好像也不那么怨他了。
可……
按兵不动不说。
他万万不该,一晃眼就去当了汉奸呀!
而且他竟说,是为了我好。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从小教我爱国的人,会以那样的方式背叛了他的国家。
也同时背叛了他自以为深爱的女儿啊。
若他不曾教过我,也就罢了。
如此这般,仿佛是放下了骨肉之情,当真选择与我敌对了。
那么,这与我敌对的,还能算作是我的父亲吗?
国将不国,作为汉奸的女儿,我又能做什么呢?
……
高圆圆想了一整个晚上,硬是没想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
唯独一样,是她当下可以做到的。
“送我去军校吧。”她想着,若没一点基础,可能就只能选择与日本人肉搏了……
那样的话,她明显占不到任何便宜。
“也好,也好~”她爹仍颓唐着,身上再毫无作为将军的威严与动力。
于是她就去了,去到了与林心的同一所军校。
……
这些事儿,也是后来与高圆圆熟识了,林心才知道的。
作为交换,林心也告诉了高圆圆她来这儿的目的。
她所行之事都基于一个目的,那就是,找父亲。
……
林心在日记里写道:‘父母的教育,总是不论对错的,一直以来压在子女身上的,只是“为你好”三字而已。
只要添上这三个字,再不合理的言行,也轻易被修饰成了人之常情。’
可虽说看得清,林心也很难对高圆圆的经历感同身受。
她的父亲是个向来温和,平日里没什么主见的性子。
母亲虽说爱唠叨,却也只是唠叨而已,从来知道分寸,不会说戳人心窝子的话的。
林心对他们产生过的最差感觉,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