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遗忘与宽恕:从亲情到成长的蜕变

  

第一章:破碎的家

四岁那年,我家就碎了。

其实那天的情景,我只记得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但一些声音和画面,却像刀子一样刻在脑子里。母亲抱着刚出生的妹妹,转身走出了家门。她的背影很急,像是在逃,只有一句话丢给我:“听话,妈妈很快回来。”

门关上的那一刻,家里的世界就安静了。父亲站在门口,掏出烟点了一根,没吭声。他低头看着地板,烟灰一截一截落下来,好像地板比我更需要他关心。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从那以后,母亲带着妹妹去了别的城市,父亲远走打工,剩下我一个人,被丢来丢去。

我从小就是个“轮养”的孩子。

每过两年,家就换一次。大姑、大伯、二舅,谁有空就接我去住。谁也不拒绝,但也没人太上心。

“这孩子咋还那么瘦?”

“能吃饱就不错了。”

这是我刚到大姑家时,隔壁婶子来看我的对话。瘦小的我站在墙角,脚上穿着破布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躲开。大姑拍了拍我的头:“听话点,别闹。”

我很听话,不吵也不闹。其实,我知道他们不是真嫌我麻烦,只是他们有自己的事儿忙。大姑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累得直叹气。她会顺手给我一块饼,说:“吃了早点睡,明天自己去上学。”

从大姑家到学校的路不算远,可是那条路我总觉得特别长。冬天的早晨冷得人手疼,我揣着两颗玉米饼,跑到教室。老师讲课时,我在角落里咬一口饼,心里想着:这算家吗?

后来我到了大伯家。

大伯家在四川的一个山村,房子建在山腰上,推开窗就是大片的茶田。刚去的头几天,我觉得新鲜,每天蹲在院子里看狗追鸡。大伯偶尔会停下锄头,跟我摆两句:“去,帮婶婶挑点水。”

婶婶很能干,田里的活一把抓,家里也是一手操持。她对我也不错,就是忙起来经常忘了我的存在。有时候晚饭桌上多了个我,她才猛然想起来:“你今天吃饭了吗?”

我点点头,其实大部分时间是自己随便找点冷饭对付过去。吃了晚饭,我就蜷在灶房边烤火,那是房子里唯一的暖和地方。火光跳动的时候,我会想妈妈,也会想爸爸。他们在哪里?他们过得怎么样?可惜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只有火塘边的风吹得呜呜响。

有一次我发烧了,躺在床上整整一天没人发现。等大伯晚上回家,摸了我的额头才说:“哟,这孩子发烧了。”他急急忙忙去找婶婶,才给我端来一碗姜汤。我喝得眼泪直掉,但一句话都没说。

又过了两年,我去了二舅家。

二舅的脾气不太好,平时不爱说话,经常扔下一句:“别惹我烦。”我见到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对劲就挨骂。好在外婆也住在那儿,她是我在这段日子里唯一的安慰。

“孩子,吃糖。”外婆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我,糖纸皱巴巴的,但我不嫌弃。那是我童年里为数不多的甜味。

在舅舅家住着的日子,我开始懂得怎么察言观色。舅舅心情不好,我会躲得远远的。外婆在厨房忙活,我会主动去添柴火。我希望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用处,哪怕换来的只是一句:“这孩子还算懂事。”

轮到谁家都是一样,时间长了,总会被忽略。

堂兄堂姐总爱捉弄我,拿走我的课本,把我书包丢进水里。我不敢吭声,只能等他们玩够了,再把书晾干。小孩子的世界总是最残忍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我,但我从不还手,只是忍着。

上学也是断断续续的。小时候,我读一年停一年,亲戚们总说:“反正他成绩也不好,干嘛浪费钱?”直到 15 岁,我才勉强把小学读完。记得小学毕业那天,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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