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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一年多,我才发现,我的夫君是个女人。
初知晓这个秘密时,我震惊不已,但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
女人又怎样,踏进侯府门槛我就没打算出去的。
七八岁时,父亲只是七品小官,但家里的生活过得还不错,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样样都能保障。
后来,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续弦,继母是厌恶我,从各方面苛刻我的用度。
生了儿子后,更为猖獗,父亲的心全都扑在了儿子身上,对这些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我身型格外单薄,和吃得红润圆满的弟弟站在一起显得得格外突出,外人一看就知道家中待遇差异。
继母为了避免旁人说闲话,干脆把我禁锢在了后院,父亲也默许了。
我心下凄凄然,照这样下去,等到十八岁,怕是会被随便委身一户人家了。
或是给某家做续弦,亦或者是妾,对方可能比父亲还年长……
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但老天爷似乎看不下去了,不忍心我后半生凄惨,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去年冬,舅舅找到父亲,说是外祖父早期给我说了一门娃娃亲,那户人家是外祖父在军中的好友。
最开始只是一名无名小卒,后来跟着吴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立下赫赫战功,最后竟封为永昌侯,爵位世袭罔替。
我的那门娃娃亲对象就是永昌侯之子。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血液充斥着大脑,耳朵竟出现了翁鸣。
我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会掉在我头上。
直到穿上嫁妆,披上红盖头,冰凉僵硬的手被那人暖在手心。
夫君为人谦逊有礼,气度斐然,长相更是俊美异常,有不懂事的小孩儿因这些事打趣她,每当这时,夫君便会怒斥他们。
“吾乃堂堂七尺男儿,汝等小儿不过尔尔。说着还用手比划一下高度。
小孩儿当场嚎啕大哭。
夫君以为没人看见,收拾完小孩儿,心情舒畅,就要离开。
却不想,刚转身就看见我站在不远处,捂着嘴偷笑。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随后又有些尴尬的解释。
“小孩儿自己摔了一跤。”
我走过去,将手中的披风搭在她身上,没拆穿她。
“春寒料峭,厨房备好了乌鸡汤,夫君可要尝尝?”
夫君听到乌鸡汤,眼睛都亮了。
这一年多来,我和夫君相处和睦,我也曾试着向她靠拢,但我们中间总隔着什么东西,即便尽力全力也没法拨开,我们之间谈不上琴瑟和鸣,只能算是相敬如宾。
除此之外,夫君还体弱多病,没办法圆房。
她说是前两年在战乱的时候留下的病根,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这一年多我尽心尽力照顾她,为她搜寻各式各样药膳药补的方子,只希望她身体好起来,起码有能力圆房,最好是能生个一儿半女。
如今想来,只觉得好笑。
她一个女子,壮什么阳。
最开始发现气上心头时,也曾想过要不要告发她,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将军府既然敢让女扮男装的世子娶女人,就肯定留有后手。
到时候消息怕是没出这个门,就被人灭口了。
就算真的告发了,将军府被满门问罪,我得到了自由。
试问一个嫁过人的女人,一个嫁给过女人的人还有哪户人家要。
更何况,我根本做不到。
就算她欺骗了我,但我这一年多在将军府吃穿用度都是实实在在的,公公不管内府事,婆婆和蔼没那么多规矩,若是换一户人家哪能得到如此待遇。
还在方家时的我,有一方栖身之所,安安稳稳度日,至于夫家如何无所谓。
如今有幸进了将军府,比之预想好了千百倍,虽然夫君是女子,不能洞房,日后定然无子无女,但至少不用忍受被比自己大几轮的人作践。
如此想来,我内心竟长长舒了口气。
只是,终究还是有影响的……
“夫人,药膳熬好了。”侍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药膳方是我四处搜罗来的,为了让它做到美味又补身体,又花大量的精力做了改良。
夫君很喜欢喝,我看着她喝也很高兴。
可如今,似乎没有必要了。
我呼出心中的浊气。
“倒了吧。”
“好的,倒……”
侍女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抬头再次向我确认,“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