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华与崽崽相伴数日,感情颇深,你怎能随意杀了它呢?”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离谱至极的话。
斩杀我的踏雪时,他不念丝毫旧情。
可换成顾书华时,他却又能顾及她的心情了。
面对任裴安依旧清俊的面容,我头次对他生出不适与厌恶的情绪。
“方才这头狼崽想要袭击我,我们是正当防卫,这也有错吗?”
“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任裴安脸色一变,紧张地便要上前查看我的伤势。
顾书华手一伸,拦住他。
“她们胡说!”
“我的崽崽最是乖巧,怎么可能会伤人!”
她流着泪控诉。
“她们一定是记恨踏雪因我而死,所以存心杀了我的崽崽,借此报复我!”
顾书华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言之凿凿,连我也险些信了几分,更何况是任裴安?
果不其然,任裴安拽着我低声呵斥道:“你去同书华道个歉,我便不再计较此事。”
衣料摩挲间,我闻到他身上甜腻的香味,忍不住干呕出来。
任裴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你什么意思?”
柳柳面无表情地出声。
“任大人,不如抹净你嘴边的胭脂再说话。”
任裴安的脸霎那间色彩纷呈。
他下意识抬手往嘴边一抹,又猛地顿住。
最后,他放下手,神色有些狼狈。
“方才书华险些摔倒,我扶了一把,不小心碰上了。”
柳柳讥笑道:“用嘴去扶的吗?”
任裴安冷然盯着柳柳。
“这还轮不到你说话。”
“三年了也没学会半点规矩,当初真不该救你。”
当初,任裴安担心来历不明的柳柳会给我们招惹麻烦,再三劝阻。
可他全然忘了,在柳柳之前,也是我救起了来历不明的他。
我拦住想要反驳的柳柳,厌恶出声。
“首先,人是我救的,不是你。”
“其次,柳柳并非你我的奴仆,你没有权利对她大呼小叫,摆主人架子。”
“再者,我从不后悔救了柳柳,但如今我后悔救了你。”
“最后,你问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嫌你恶心!”
5
自喝下那碗肉汤,我一直食欲不振。
柳柳便说去城西给我买最爱的烧鸡。
可夜幕沉沉,柳柳却迟迟未归。
我沿路寻至烧鸡店。
听店家说柳柳确实来过,只是同一名身着绯色罗裙的姑娘争执几句后,便匆匆往城郊鸣沙山的方向去了。
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鸣沙山上,生存着一群猖獗凶猛的野狼。
秋冬正是他们频繁出没的季节。
柳柳去那儿做什么?
“穆汀汀?”
我循声望去。
今夜,任裴安身着一件暗红色绸缎长袍,领口衣摆处镶嵌着精致的金丝花纹。
像是精心拾掇了一番,更衬得他面冠如玉。
顾书华身着同色系罗裙,头顶斜戴一枝金玉步摇,娇俏可人。
两人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可我此刻却无心顾及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气氛。
“任裴安,你派人去鸣沙山帮我找柳柳好不好?”
我没有可支配的得力人手,不得不低头求助任裴安。
任裴安皱眉不搭话。
我以为他还在为前几日的事情气恼,正想服个软,怎料却听见顾书华开口。
“午时鸣沙山上狼群暴动,有几名百姓被啃食得尸骨不剩。”
“诺,这是现场找到的残衣,你瞧瞧是不是柳柳的?”
她状似叹息,可捂住唇的指间却漏出星点笑意。
“崽崽死的那日,她似乎也是穿这件呢。”
只一眼,我如坠冰窖。
那染着斑驳血渍的青衣,是我买给柳柳的。
顾书华虚虚扶住摇摇欲坠的我,用仅我二人能听见的声量道:“我不过是胡诌了几句,说你去了鸣沙山,她就信以为真地去寻你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也算她倒霉,如此一来,就当是给我的崽崽偿命了。”
我死死盯着她的绯色罗裙。
下一瞬,顾书华尖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