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恭谨行礼:“皇上过奖。”
他走过来,看着我:“朕记得,你刚入宫不久?怎有这般气度?”
我垂目:“奴婢不过略懂琴艺,不敢称气度。”
他轻笑:“谦虚。若无气度,怎能在贤妃宫里生存?她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我忙道:“娘娘心地善良,待奴婢不薄。”
他点头:“你与她关系如何?”
我嗫嚅片刻:“娘娘病重,奴婢也只能尽心服侍。”
他似不再深问,转而招手:“过来,替朕磨墨。”
我只得走到案前。
他指尖微凉,随意翻着奏折。我心里惴惴,但只能将磨好的墨轻轻递给他。
“不必拘束。”他淡淡说,“朕并非吃人虎狼。”
我抿唇:“是。”
他看我两眼,突然问:“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成为嫔妃?”
我大惊,险些失手打翻墨盂,慌忙收住,跪地不知所措:“皇上,奴婢万万不敢奢望。”
他伸手将我扶起:“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惶恐。朕若有心许意你,宫中无人敢害你。”
我的心跳愈发猛烈。
许意?在这后宫,多少女子争破头?
如今他却轻描淡写地说要许意我。
他似在观察我神情,半晌后问:“你是否愿意?”
我咬唇:“奴婢只想守好自己,侍奉好主子。”
他“呵”地一声:“口气倒谦卑。可朕希望你多些野心。后宫之中,谁能让朕开心,谁便得朕偏爱。”
我不敢答,只低下头:“奴婢愚钝,奴婢不敢。”
他伸手抚过我侧脸,我浑身一抖。
他轻轻笑:“要是愚钝,便不会弹得一手好琴。行了,今夜就先到这。你回去吧。”
我猛地松了口气,连忙跪拜告退。走出御书房,夜风扑面,我才发觉后背已湿透。
帝王之心,捉摸不透。
他是见色起意,或是另有所谋?
9
次日清晨,我刚给贤妃请安,就被她招至榻前。
她精神稍有好转,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昨晚见过皇上了?”
我垂眸:“是。”
她似乎对结果不言自明:“皇上可曾说什么?”
我不敢撒谎:“他说,他许意我。”
她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后笑了:“果真如此?看来你这一手琴技,还真得了他的心。”
我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能谨慎答:“奴婢不敢。”
她伸手拍了拍我手背:“别装傻。我早说过,这是机会。你若成事,我才有助力。只不过,你要分清谁才是你的靠山。”
我眉心微皱。
她是在暗示我要忠于她,而非皇后或宁昭仪那边。
正说话间,忽有小宫女来报:“娘娘,皇后娘娘赏赐来了。”
贤妃冷哼:“又赏赐?她倒真是忙。”
不一会儿,皇后宫里来的掌事姑姑把一箱子补品奉上,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心疼贤妃病体,让贤妃好生调养。”
贤妃含笑收下,又吩咐人回礼。
脸上笑容不减,可等送礼的人一走,她立刻冷下脸:“假仁假义。她是想看我何时倒下吧。”
这话说得直,我身旁的人都不敢作声。
过了半晌,贤妃才淡淡开口:“清漪,本宫提醒你,皇后表面贤德,可手段狠辣。你要擦亮眼。待你得势,必然会受到她的打压。”
我心惊:“多谢娘娘关心,但我不过一介奴婢,皇后应该不会...”
她冷哼一声,打断我话:“谁都从微末处爬起。你莫要太妄自菲薄。”
我一时无言,只得福身应是。
10
当晚,我在偏殿里歇息。
半夜忽然惊醒,闻到一股焦糊味。走出去一看,竟是偏殿前的帘帐着了火!
火势不算大,却吓得我心跳陡然加快。我手忙脚乱叫人救火,绮兰也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宫人们七手八脚扑火,费了好大劲才将火扑灭。可即便如此,也烧毁了好些摆设。
我怔怔看着那烧焦的帘帐。绮兰拍拍我肩:“大半夜的,怎么会起火?”
有人说:“可能是宫灯倒了,烛火点着了帘子。”
可我心底隐隐觉得,这或许不是意外。
次日,总管姑姑来查问情况。我如实回答:“不清楚,睡梦中闻到焦味才惊醒。”
她狐疑地看了看我:“你最近可是得皇上青睐的人,小心有人暗害。”
我一愣:“怎么会?”
她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句:“自己注意。”
我忽地感到背后一片寒意。
我不过初露头角,就有人想除掉我?
深宫中,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何其多?
绮兰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千万小心。有人也许不希望你继续活着。”
我强作镇定:“我会小心。”
心中却绷紧一根弦:既然这条路无法回头,我只能放手一搏。
11
皇上在朝堂上有太子之位的讨论,后宫也蠢蠢欲动。
贤妃这边,似与外臣有暗中往来,皇后则身家显赫,背后是同族势力。
宁昭仪近来频频得宠,也在收买人心。
一日,贤妃召我到她私室:“清漪,近来可有听说宁昭仪什么动向?”
我摇头:“奴婢平日侍候您,难有机会接触她的消息。”
她似不满意,微蹙眉:“你若要帮我,就得多探探外面的风声。别总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