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睁开眼,看到我们后又闭上。
我压着嗓子小声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絮微,你装什么?要不是你跟棉棉讲,她能知道小北的爸爸在坐牢,要不是你非要让棉棉学画画,她能嫉妒小北的才能?”
“你处心积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不就是想让季舒走么?可你有这个想法大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用下三滥的招数拿棉棉挡枪使?”
他看我的眼神逐渐鄙夷。
那眼神我至今印象深刻,简直是在骂我烂货。
“但我告诉你,我绝不做忘恩负义的人,你欠季伯的那份情不想还不要紧,我来帮你。”
说完他转身去了季舒隔壁的卧室。
那晚我枯坐了一夜,眼泪像是被水泵抽出来一般流了个干净。
我大约也想明白了,谁还没点遗憾?
对杜远来说,遗憾是少年时穷苦。
坐在眼前的季舒近在咫尺,却又似隔千里之遥。
他抓不住也追不上。
如今呢?
季舒坠了下来,杜远事业有成,他觉得眼前的天堑不见了。
是的,他们可以拥抱了,也是从那时起,我不再爱杜远了。
5
不知多久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已经是上午十点,经纪人约我去看墓地。
我换好衣服走出屋里,杜远坐在客厅,以往这个时间他该去公司。
“棉棉呢?”
杜远声音冷冷地问。
“原来你还记得你有女儿啊?”
我装作很稀奇的样子。
杜远被噎得说不出话,可他还是梗着脖子提醒道。
“学校附近的路口前一段时间出了车祸,你接送棉棉的时候注意点儿。”
我没有搭理他,只是出门离去。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进门杜远依旧坐在沙发上,季舒在阳台辅导小北作画。
他见进门的只有我自己,皱起眉头,臭着一张脸质问。
“怎么只有你,棉棉呢?”
我低着头换鞋没说话,杜远有些急躁。
“小北回来的路上说他今天在学校一天都没见到棉棉,你把她藏哪了?”
杜远一心扑在小北身上,棉棉自从升入小学都是我在照看。
他没有棉棉老师的联系方式,甚至都不知道棉棉在哪个班。
自然也不知道棉棉离世的消息。
棉棉的后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该有进一步计划了。
回到卧室,我在抽屉里拿出档案袋。
这是棉棉出事前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协议上我自愿放弃全部财产,只要棉棉的抚养权。
棉棉出事后,我又重新拟定了离婚协议。
我要重新买一套房子,现在该我的我一分也不会退让。
我将离婚协议拿给杜远。
“这是离婚协议,签了吧,财产我们一人一半。”
辅导小北画画的季舒扭头瞥了一眼又快速转了回去。
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我默默地想。
杜远大致看了一眼后,将协议重重拍在茶几上。
“你把棉棉藏起来就是为了用她威胁我离婚?絮微,你心机够深的。可你想把棉棉带走,我不同意。”
季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客厅。
“絮薇,孩子不可能一直不见爸爸,再说你和阿远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别冲动。”
我侧目冷冷瞥了季舒一眼。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季舒有些委屈。
她眼睛泛起一阵水光,杜远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