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嗓子说：“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站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还在做噩梦吗？”他问。

我点点头，不敢看他。

“学校……是不是对你太严格了？”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半晌才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我真的会乖的，您别再送我回去了。”

他愣住了。

“没人会再送你回去了。”他沉声说道，像是在向我保证。

我却笑了，笑得满脸是泪。

没人会再送我回去了？可他根本不知道，我早已回不去了。

我抱紧怀里的玩偶，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任由泪水浸湿枕头。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可每当闭上眼，那些被压在地上、被嘲笑、被冷水浇醒的画面，就像无数把刀子，狠狠刺进我的脑海。

2

有些事情，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闭上眼时，它们又清晰得像刚刚发生。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的那个冬天，雪下得很大。我蜷缩在孤儿院的角落，冷得瑟瑟发抖。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门口，俯下身朝我伸出手：“以后跟小叔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温暖，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被人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刚到他家时，他对我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我怕黑，他就在我的床头放了一盏小夜灯。

我不爱吃蔬菜，他亲自做了好几道我喜欢的菜。

我记得有一次，我生日时，他甚至亲手为我画了一张贺卡，上面画着一只笑得很傻的小兔子。卡片上写着：“希望你永远快乐。”

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人真心爱我。

可是现在，眼前的他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他在餐桌旁坐下，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低着头，像小时候犯了错一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不吃饭？”他语气冷淡。

“对不起，我……不饿。”

“你总是这样。”他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

我偷偷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

他从前对我的温柔，仿佛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醒我——我只是一个需要被“改造”的问题。

小时候，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学校。我总是走得很慢，因为想多牵一会儿他的手。路边的小摊卖糖葫芦，他会停下来问我想不想吃，然后掏钱买一串递给我。

可是现在，我连靠近他都觉得害怕。他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在质疑我。

我听见房间外传来他的脚步声。

他停在门口，似乎想进来，可最终只是转身离开了。

那些回忆太甜了，甜到让我现在的痛苦更显得刺骨。

3

大学生活的第一年，我以为自己可以融入这里。

事实证明，只是我一厢情愿。

“她是孤儿，能干什么正经事？”

“你听说了吗，她以前是个问题学生，听说在高中时就偷过东西。”

这些声音像尖锐的针刺，刺破了我的平静。

我每天从宿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