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
这么多年来，柴米油盐在她眼角留下了痕迹，但却没有带走她身上美人的气质。
还是那么温柔，那么轻声细语。
终于有一天，他们瞒不住了。
3.
妈妈担心高三的压力过大，无论高温预警还是低温预警，她从不缺席一直陪伴我。
周五，学校给高三的学生早放一节课。
今天的天潮湿又闷热，空气中都弥漫着泥土的气味。校门口等候的妈妈，穿着发白的T恤。
我掏出纸巾擦了擦她脸颊的汗。
从家里步行过来，整整30分钟。
闷热的天气与蒸锅里，没什么两样。
她笑眯眯的说：「 囡囡长大咯！」
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牵起妈妈的手一起走回家。
未曾想，柔软细腻的手，会变得坚硬厚实甚至有些粗糙。
掌心传来的温热，就像寒冬的小暖炉。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从天文地理到私人感情。
一路欢声笑语，我们都在感受这片刻惬意。
打开院子门，妈妈微笑着说：
「你先进去休息，妈妈在院子里摘几根菜，晚上做你喜欢的肉丸子汤。」
我开心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到家门口，拧开家门。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到嗅觉比视觉更强烈。
比起看到什么，更快的是气味，攻破我的鼻子，迅速占领了我的大脑。
一阵又一阵扑鼻而来的酸腥味，在闷热潮湿的空气中发酵，直冲脑门，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我捂住口鼻，忍着恶心，试图看清这一切。
昏暗的客厅，人影交织。
我直直的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因上了年纪，而代谢不掉的赘肉，往外散发着浊气。
他们慌乱的神情，我尽收眼底。
我再也忍受不住，跌跌撞撞到大门口，蹲下就开始吐，在恶心的作祟下满地狼藉。
妈妈闻声看来，往屋内看了一眼，连停留的目光都没有，转头担心的看向了我。
温热的手掌沾着泥，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背。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企图将刚刚污秽之气代谢出去。
天雷滚滚，在头顶上叫嚣着，好像是忍了很久的情绪，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雨淋湿了妈妈的头发，也沁透了她的内心。
地上的秽物被大雨带走，妈妈摊开掌心：「囡囡，菜叶子烂了怎么办？」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紧紧握住妈妈的手。
「不……」
「烂的不止是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