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袜子塞住他的嘴，耳朵清静了。

3

回到屋，刚好饭点。两桌大方桌拼在一起，密密麻麻坐满人。

袜子自然是早拿开了。

小混球还没进门就开始杀猪：

「呜呜呜，表姐欺负我！」

「呜呜呜，表姐她打我！」

我放下赵子宇，给众人大致讲了下来龙去脉。

姑妈自是不好多说什么，只阴阳怪气地说：「我自己的娃自己会教，用不着一个外人插手。」

转头上下检查赵子宇有没有受伤，嘴里还念叨：「我的乖宝，姐姐多管闲事，你以后不和姐姐玩。」

果然，有熊孩子必有熊家长。

爷奶和稀泥：「大过年的，小孩子打打闹闹正常的。来来，吃饭，吃饭。」

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可以用「大过年的」这四个字压下来。

大过年的。

像块遮羞布。

盖住了生活的不堪与不快。

我妈和几个姑婶在厨房忙活，我帮忙端菜。

不多时，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

爷奶坐上座，父辈开始敬酒。

我去厨房找我妈：「得，我们女的又只能在厨房吃了。」

我妈拍拍我的肩安慰道：「明天咱就回去了。吃吧。别饿着了。」

我从锅里舀起饺子，夹一只塞嘴里。

姑妈端着碗凑过来。

「小诺参加工作了，可以开始张罗耍朋友了吧。」

「村口刘二家的儿子挺不错的，在城里开面馆，一个月能挣七八千。要不给你俩撮和撮和？」

我？

当我不知道，那刘二狗眼歪嘴斜还秃头！

搁这埋汰我呢。

「大姑，我不急。」我不想理她。

她又道：「你可别太挑，到时候好的都被人挑走了！你不急，以后老了咋办？」

我气笑了：「老了跟你一样到处问东问西瞎操心呗。」

我爸端了一大碗菜进来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别操心了。」

他把碗递给我，叫我妈：「我吃饱了，你去吃吧。委屈你俩了。明天回家我来下厨，我站着吃，你俩坐着吃。啥都不准弄。刷碗也我来。」

姑妈撇撇嘴，说了句演啥呢走开了。

冬天农村家家起盆烤火。

饭后，大家开始打麻将。

屋里暖和，我也坐在火盆边烤着火。

赵子宇一直在我旁边晃悠，这小子铁定憋着坏。

我赶紧挪动小马扎，离火盆远一点。

「砰！」「砰！」「砰！」

几声炸响，我耳膜嗡嗡的。

我跳起来，怒目看向赵子宇，他手里还抓着一把没扔出的炮仗。

这要是我没离开火盆，不定就崩脸上了。

我气得去捉他。

他一咕噜躲进奶奶怀里，又冲我吐舌头。

「你怎么能往火盆里扔炮仗呢？」我火气上涌。

奶奶瞪了我一眼，把小崽子攒紧在怀里。

「男娃娃嘛，皮一点很正常。你也没伤着。大过年了别嚷嚷了。」

姑父看向这边:「我还以为啥事呢，过年放个炮，喜庆！二筒！等等！碰！」

牌桌上的亲戚也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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