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就不必准备了，李阿婆那儿有现成的。”
02
李阿婆住在村西头，村里人都说，她是个可怜人。早年死了丈夫，只剩女儿春溪和她相依为命。再后来，春溪也走了，便只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渐渐地，头脑便不大清醒，不记事，也不记人了。
因此林岁岁初到长灵村那天就被她错认成了“春溪”，常安也成了“阿寿”。
春溪和阿寿就是姻缘树选中的上一对“命定之人”。
可他们没能成亲。
定下亲事后，阿寿上了战场，再没有回来。而春溪生了病，还没等到战事歇，便倒在了姻缘树下。
——长灵村众人认定这便是姻缘树有枯萎之势的原由。
林岁岁向李阿婆讨要了那件嫁衣。
常安原以为会被拒绝，再或者，闹得更难看些，被阿婆拿棍子打出来。
可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颤颤巍巍走进内室取嫁衣去了。
那嫁衣不算华美，却也足见用心，绣纹精细，料子也是长灵村少见的绸子，纵使过了多年，还是半点没褪色。
“这嫁衣…是我家春溪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惜，她没福气穿。既如此，给了姑娘也好。姑娘能穿上这嫁衣在姻缘树下和心上人成亲，春溪知道了定也是为姑娘欢喜的。”
“多谢婆婆……”
林岁岁是好看的，常安一直都知道。可在瞧见她穿上那一身嫁衣后还是看痴了。
“我好看吗？像不像你梦中新娘的模样？”林岁岁穿着嫁衣转了个圈，满眼期待问常安。
“好看。再没有比你好看的新娘了。”
多年后，林岁岁回想起那一幕，突然明白……若爱意像水，那时看向她的常安脚下该有一条河了。
偏偏那时她没瞧得出。
03
借着成亲，林岁岁和常安宴请了长灵村所有村民。
成亲仪式简单，他们拜天地，拜姻缘树，夫妻对拜，便算是礼成。
在姻缘树和长灵村村民的见证下，林岁岁凑近常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心悦常安，想和常安同心白首，共度此生…”
“常安寤寐求之，却唯恐…梦醒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