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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林新叶 封青月 3121 2025-01-15 07:55

  

我和罗禹景从校园走到结婚,相识16年,在一起13年。

身边人从不看好,到祝福。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幸运且幸福的女人。

罗禹景诶,罗禹景是谁?

学校里,是那个优秀的闪闪发光,各科成绩靠前的阳光帅气男孩。

每当他打篮球的时候,全系的女生都会去围观,争抢给他送水。

职场上,他冷静果断,上能平衡各方利益,下能把下属管理得对他俯首帖耳。

来往的客户、管理的员工,对他无一不是称赞。

唯一的缺点,他居然选了我这个毫无特点的女生做女朋友,后来还跟我结了婚。

多少人,只得感叹:“大概是她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走了狗屎运”。

所以,当罗禹景知道我要和他离婚时,他笃定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可他不知道,女人一旦觉醒,还有什么必要继续接受驯化?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像我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怎么会遇上这么好的他?

然而,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那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清晨,要说和平时不一样的,就是那天刮台风,雨很大,罗禹景开车送我去上班。

其实,他是不愿意我去上班的,他常常跟我说:“新叶,我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你的性格不适合去上班,你不适合那些复杂的环境。”

雨水冲刷着车窗,雨刷一刻不停的晃动,早高峰的拥挤更像是一锅费心煮了很久,吃的时候发现菜都烂掉了的粥,窒息又烦闷。

不出意外,罗禹景又要重复这个话题。

“新叶,要是不上班,你现在就舒舒服服地在家躺着看电视了。”罗禹景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手扶在方向盘上。

我拿出一贯的沉默。

“新叶,你说你这性格,每天都很沉闷,不会讨好上司,又不会跟同事打好关系的。你这每天去公司就是被人欺负,我也是心疼你。”罗禹景继续说。

“禹景,你别担心我,我还好,同事们只是比较认真而已。”我还是开口冲他咧嘴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算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事了,你永远都是这样。”

我俩又陷入了沉默。

他永远理解不了我为什么要去上班,因为我上班拿到的工资,还不够他每年工资的零头。他不需要我去上班,他只要我在家,把家里收拾干净,每天做好热饭热菜等他回来吃,孝顺婆婆,早点生孩子就可以了。

可,这些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没有办法把每天生活的意义,变成盼着一个人归来和我吃顿饭,然后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归属在他身上,最后患得患失。

“陈新叶,” 办公楼等电梯的空档,方岚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挤眉弄眼,“你的好老公又来送你上班咯,真是羡慕,老公又高又帅,还会赚钱,对你又好。”

我弯了弯唇,“你也不差嘛,”我指了指她露出来的手链,“这不,这条钻石手链是不是你男朋友送你的?”

她摸了摸手链,有些羞涩地和我说,“他啊,就爱这样,我都跟他说了,这年头钻石不保值,他说无所谓,送给我的必须得是最好的。不保值了,以后再买更好的给我。”

她笑的很是幸福,我为她感到高兴。

方岚是个好同事,我刚来这家公司的时候,大家都挺冷漠。偌大的办公室里,无人搭理我,我有些不知所措。是她主动向我打招呼,带我去认识各个同事。

会议上,我不善言辞,被其他同事怼的说不出话,也是她帮我据理力争,赢回局面。

她真的是个很耀眼的人,身材好,脸蛋漂亮,性格活泼,人也聪明,其他同事总是会买她的面子。她帮过我几次后,同事们也没再怎么为难我了。

“今天真是难得看到你。”她的工作和我不同,她常常需要外出见客户,不是天天来公司,而我做着一份普通的文职工作。

“嘻嘻,这不是来显摆一下嘛。”她笑嘻嘻地晃晃手,大颗的钻石闪亮。

我和她笑在一起。

中午本来打算找她一起吃饭,逛了一圈没看到,我估摸她是见客户了。正想去随便吃点,张姐的电话来了,她是我的直属领导,“张主管,嗯,我在公司,好好。”

张姐打电话告诉我,有份项目合同本来领导要拿去找客户签字,结果走得太急,落了一张单。现在销售都出去了,领导那边想趁着吃饭把这个项目敲定,让我送一下文件。

这不是什么难搞的事。我赶紧拿上文件,打车去了张姐发给我的地方。

一家私人会所,曲径通幽,这环境让我咂舌,要花不少钱。找到领导所在的包房,将单送进去,我就出来了。

走了几步,路过一间虚掩着门的包间,我听到有人聊天:

“阿景,我好还是新叶好?”听到同名的,我不由得慢下步子。

“这种问题还要问吗。”包房里传来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肯定是你。”

“哟,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声音娇滴滴,但是我却认得,这是方岚的声音。我的脑袋一下就炸了,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你当然有本事啦,业务能力这么强,你看你今年从我们这里拿到多少项目。跟你比起来,新叶就像个没有进过社会的大学生,带着清澈的愚蠢。”

“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工作能力啊。”方岚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怎么?新叶比我厉害?”

“哈哈哈哈,”罗禹景仿佛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一样,“她哪里能跟你比,你不知道自己多撩人吗?”这是我从未听过的话。

“什么嘛,你就只知道这些。”

“呵呵,难道你不想?”罗禹景的声音沙哑,低低笑。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这样。总是猴急把我叫出来,也不见你猴急回去找新叶?”

罗禹景叹了口气,“她哪里能跟你比?还是你花样多。”

“咯咯咯”方岚的笑声,此刻听在我耳里,很是刺耳。

“你送我的这条手链好看,”方岚举起细白的手,罗禹景轻轻抓住,放到嘴边亲了亲。

后面他们的交谈我实在不想听,回到公司,我在工位上坐了一下午。

罗禹景是我灰暗时间里的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人生。我对他的感情很特殊,不仅仅是爱人,也是我的导师。

幼时,母亲每天都会找出各种理由,打我骂我。她本指望通过嫁给我爸来改变命运,那时他带着金贵的城市户口,可我爸不过是个基层工人,后来更是在下岗潮里失去了工作,成了一个她认为的彻头彻尾的废物。她通过生下我,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户口,但我是废物的女儿,是她改变阶层失败的产物。

在这个只能生一个孩子的年代里,满心期许生儿子的我成了原罪。奶奶不关心,妈妈心情好就会关爱我,心情不好就骂我打我,爸爸永远是个和事佬,沉默地面对指责。

小时候我其实很调皮,但渐渐地,我不敢玩闹,甚至天天生活在恐惧中。我不敢犯错,不敢反驳,不敢抱怨,因为很小很小的事,都能让我感到无能为力。

打碎一个碗,我要面对长到一个小时的指责;遗失一把钥匙,我会面对一顿揍加翻旧账的辱骂;同学都去的夏令营,我不能提,因为要面对无休止的哭穷和我不懂事的指责;爸妈吵架,那是我无能,不能让他们和平相处。后来,我甚至不敢在家里笑,笑也是错,妈妈过得那么苦,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能笑?

只有在学校我才是快乐的,因为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我可以想笑就笑。然而,没有多久,我遭遇了来自儿童的残忍恶意。

小学二年级,放学的时候我被几个男同学骗到巷子里,他们把我按在墙边,轮流将手伸进我的裙底。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对我说,“我们在帮你做实验。”

我不懂,我只觉得这样做不对,我大声说,“不要,你们放开我。”

带头的男孩被我吓了一跳,恶狠狠地威胁我:“你给我闭嘴。你也看到了,刚才你已经被摸了,你要是敢乱动,敢说出去,我们就把你今天被摸了的事到处说!”

我当时一定是吓傻了,我的脑子是回荡着“告诉别人”这几个字。我害怕,如果他们说出去,被我的妈妈知道,她一定会打死我,我的爸爸也救不了我。

我几乎哭出来,不敢动、不敢说话,任由剩下的人摸完。

他们笑嘻嘻的走了,我蹲在地上,我觉得世界塌了。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的到底是什么,但肯定是很不好很不好,也很羞耻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好脏、好没用。

我在那里哭了很久,直到天黑。我知道我必须回去,如果让爸妈找来看到我这样,肯定会发现。我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擦干眼泪,飞快地回家,放下书包把哭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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