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却一个个都底气十足。

他们指着哥哥的鼻子，朝他的心窝上扎刀子。

“江家的小子就是坏！害死了自己爹妈不说，还想饿死我们！”

“有那么好的来钱道他不讲，自己在家闷声过好日子！”

我哥死死地把我护在身后，生怕他们伤了我。

他眼神坚毅，像一堵墙，把我遮的严严实实。

“你们要去就去。”

“没人拦着你们。”

他语气倔强的道。

话音一落，一个老头子就冲上来结结实实的给了我哥一巴掌。

“混账！”

那一声响，脆生生的，使了很大的力气。

我的心狠狠地一颤，一腔怒火猛地涌上了脑门，我趁着哥哥踉跄的时候，一把冲到了他前面。

“你凭什么打我哥！”

我一把攥住那老头子的手，狠狠地给他甩了一个踉跄。

因为吃了饭的缘故，我比他们力气都大。

老头子被我狠狠甩了一下，脸色顿时气的发青。

“臭丫头，他是个丧门星！”

“你还护着他！”

“当初要不是他，你爸妈怎么会死？！”

“这种丧门星，就该滚出我们村！”

他们当着我的面，一句接着一句的数落我哥，我眼睛里沾满了怒火，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看到哥哥在他们的句句责骂中慢慢把头垂下去。

5.

关于爸妈的死，我是有耳闻的。

从小到大在村里那些长舌妇的耳濡目染中，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已经大致能拼凑出那件事的经过。

那时候我两岁，哥哥五岁。

那年冬天，天冷的很早，江面上早早就结了冰，哥哥贪玩，偷跑上了冰面。

等爸妈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冰窟窿里挣扎了。

爸爸二话不说就去捞他，可脆弱的冰面连小孩子都承不住，更何况是大人。

爸爸也掉了进去，但还是奋力将哥哥拖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妈妈来接哥哥的时候，脚下的冰也跟着开裂了。

就这样，在那天，我同时失去了双亲。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爸爸妈妈使尽全力的将哥哥抛出冰面，这才保住了哥哥的命。

可爸妈却被困在了冰面下，出不来，到第二年春天，他们的尸首才找到。

从那以后，五岁的哥哥带着两岁的我讨生活。

他没钱买奶粉，只能做玉米糊糊给我吃，所以我小时候就是喝着玉米糊糊长大的，都十多岁了，还是长得又小又瘦。

也正因为这样，哥哥才说我要高考了，必须补充营养。

他不会洗衣服，一蹲在河边，他就两眼发直。

好像那天的恐怖记忆，夹杂着致命的内疚，深深地剜着他的心。

可他最后还是克服恐惧，不管夏天冬天，都一件件将我的衣服洗好，晾干。

再后来，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做得一手好菜，练就了一手麻利的针线活，在我眼里，我哥哥也就这样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也曾听到过他低声的啜泣。

他在喊妈妈，声音无助又害怕。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恍然发现，其实哥哥也还是个孩子。

6.

经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