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畸形的天才让人痛苦,我选解脱

  

儿子是数学天才。

我车祸重伤,迟到了他的升学宴,他照例给我出了一套数字迷宫题。

他说:「妈妈,解完了题,你就能找到进门见我的钥匙。」

我给丈夫打电话,他声线不耐:「犯了错就该被罚。儿子都懂的道理,你为什么不明白?」

我在烈日下花了五小时,终于找到了那片钥匙。

却在那一刻,突然感到了厌倦。

我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

离开前,再给儿子发了条信息:「放心,以后你不再有我这样糟糕的母亲。」

我将离婚协议,连带着掌心那片薄薄的钥匙,压在了别墅院门外的花盆下。

再拍了张照,发给了裴渊。

烈日当头,可能是出了太多汗的缘故。

小腿和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又开始渗出了血色。

我定了张回南镇的高铁票,回身离开。

身后,铁艺门外的保安诧异提醒:

「夫人,先生和小少爷交代了。

「您找到了钥匙,就可以进去。」

我顿住步子。

没有回身,只淡声道:「不用了。」

临上高铁时,裴渊打来了电话。

他语气愠怒:「就因为你自己迟到,儿子给你出了几道数学题,你就要闹离婚?」

高铁站里人潮汹涌。

我排在长队里,等着过安检。

其实解释的话也到了嘴边。

比如今早返程路上,突然的一场特大暴雨。

近二十辆车的连环追尾,三人当场死亡。

我死里逃生,被要求住院观察,但还是选择包扎后赶了回去。

说好的十点前到,我其实也只是迟到了五分钟而已。

可我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出口,那边裴渊怒极的声音,再次响起:

「儿子大学升学宴,全场宾客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迟到。

「桑宁,为什么你身为母亲,总是要给儿子做最糟糕的榜样?」

人群喧嚣拥挤,有些令人窒息。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一句:「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迟到吗?」

在我花了五个小时,找到了那片钥匙。

下午三点,赶到宴会别墅外时。

见到的是姗姗来迟的安柠母女,和亲自出来迎接的儿子裴思言。

他将手上的两把遮阳伞,一把给了安柠,另一把拿来跟安瑶瑶共用。

少年心事深藏心底,却又泄露在了偷偷泛红的耳根。

他甚至压根没注意到,站在门外,就离他几步远的我这个母亲。

电话那边,裴渊良久沉默。

好一会后,他有些恼羞成怒:

「桑宁,你凭什么跟安柠和瑶瑶比?别忘了当年……」

像是这些年里,一直扎在我心口的那根刺,再一次被拨动。

我轻声,打断了那边的话:「所以,离婚吧。

「你娶你想要的妻子,也给你儿子想要的母亲和妹妹。」

那边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别后悔就行。」

安检终于轮到了我。

我将手上不大的一只行李箱,放到了输送带上。

话出口时,只剩下平静:「不会后悔。」

说完,挂断通话,收起手机。

上了高铁。

这个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从此,与我无关。

我下高铁时,已经临近半夜。

县城街边,我爸的大货车早已等在了那里。

我一出站,就见他远远地朝我挥手,脸上笑出了褶子:「囡囡,这边。」

我走过去,他频频朝我身后张望。

以前裴思言还小的时候,我每次回南镇看我爸,他都会闹着一起来。

后来他渐渐大了,开始能听懂裴家人的话,和我就越来越不亲近。

如今他十四岁,算算已经快六年没来过这里了。

我爸脸上挤着笑,好一会才收回视线。

浑浊眼底的失望,掩都掩不住。

我没解释,他也没问。

货车后门被他打开,偌大的车厢里,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铺上了整洁的被褥。

角落里,大黄蜷缩在那里睡觉。

听到动静,它「呜呜」了两声,爬起来。

光线有些昏暗,它朝我看了好一会才看清。

突然精神抖擞,高兴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大半年没回来过了,它还是一见面就和我亲近。

我不知怎么,突然想起。

很多年前,裴思言也曾这样亲近我。

每次我从外地赶回家,小孩扑向我时,总是泪眼汪汪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进了车厢,抱住大黄。

我爸去前面开车,一边叮嘱我:

「袋子里有吃的喝的,到家还得快两小时呢,凑合着先睡一觉。」

车慢慢驶入人烟稀少的小路。

我躺在车厢里,隔着仓栅看着外面渐渐明朗的星空。

恍惚间,似乎还是我小的时候。

似乎我在海市的那十五年,只是一场梦。

如今,梦该醒了。

我在南镇留了下来,进了村里的小学任教。

重新拿起了以前的画笔,教孩子们画画。

离开了裴家,终于不会再有人指责我说:

「画画是讨好富人的工具,留在穷乡僻壤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