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不安,又转身回去。
刚走到拐角,见宋斯年休息室门打开。
一道身影从里面走出。
她四处张望时,我认出了她的脸。
是安岁。
还是那副朴素打扮,还是那副柔弱模样。
唯一突兀的,是她唇边的口红晕染开来,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我凝住,没动。
从出来到化妆间,到又转身回来,不过短短六十秒。
安岁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呢?
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片刻?
还是——
我脑海中浮现宋斯年那张宽大的沙发。
很大。
大到,足够在后面隐藏一个人。
下午五点,我看着安岁从片场出来,往停车场走。
她个子不高,开的竟然是一辆路虎。
我驾车尾随,十分钟后,她的车驶入一处高档住宅区。
这是个豪宅区,环境优雅。
我略感诧异。
安岁只是个宣发,竟有这样的家底。
我开的是保时捷,保安听我说来访友人便放行了。
很快找到安岁那辆路虎停靠的位置,我将车停在不远处,望着她家的别墅发呆。
我茫然不知所措。
连跟踪的理由都说不清。
或许是那凌乱的裙摆。
或许是那一圈晕染的唇妆。
总之,是本能驱使、强迫症作祟、胡思乱想作怪、身不由己。
我有些沮丧,有些愧意,还有些自厌。
坐了会,正准备离开。
忽然,一辆车缓缓驶来,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车型。
宋斯年的黑色劳斯莱斯。
刹那间,我仿佛被冰封,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劳斯莱斯静静停在安岁家的门口。
车门紧闭,无人下车。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拨出宋斯年的号码。
6.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
“夏夏,怎么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斯年,你在哪?要不今天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刚从剧组出来,临时有个重要投资人要谈新戏,正带人过去。”他轻笑了一声。
“带谁啊?”我缓缓问道。
“安助理。”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见安岁拿着文件包匆匆走出来,上了宋斯年的车。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依然温和: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没什么大事。夏夏,安助理来了,我们准备出发了,晚上十点能到家。”
挂断电话,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态度坦然,毫无遮掩。
所以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有投资人约谈,巧合安岁当他助理,巧合我今天做出这种荒唐的事。
我目送那辆豪车远去,绕过喷泉,驶向大门。
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忽然愣住了。
大门没有锁。
......
我慢慢转头,望向安岁的别墅。
这是栋设计精致的现代风格建筑。
落地窗透出暖色的光,阳台上摆着几盆精心打理的多肉,一切都透着温馨。
我僵在车里,像被定格的画面。
十分钟后,我走到别墅门前。
门上装着智能锁。
鬼使神差地,我按下一串数字,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
“滴——”
门开了。
我恍惚了一瞬。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都是幻觉。
下意识掐了下自己的手臂。
疼。
不是梦。
闭上眼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我怔在原地。
原以为会看到普通的家居布置,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水晶吊灯、整面影视墙、巨幅海报、定制沙发......
不像家,倒像个私人影院。
我站在门口,静静环视四周。
心一点点下沉。
这间影院我曾见过。
有几次视频时,宋斯年说在看剧本,背景就是这间影院的布置。
莫名地,我轻轻笑了。
寂静的房子里,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缓缓扫视。
化妆间的门虚掩着,我一眼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7.
上个月我送给宋斯年的领带,是他最喜欢的蓝色条纹款式。
我特意从意大利买来的,还让店家绣上了他的名字缩写。
现在,那条领带被卷成一团,垫在化妆台的桌脚下,沾满了灰尘。
当成了简陋的家具配件。
我上了二楼,走进主卧,映入眼帘是一张超大尺寸的床。
比标准规格大得多,像是特别定制的。
床头散落着一件被撕碎的情趣内衣,性感撩人。
衣帽间里,一排男士衣物:戏服、西装、家居服,处处彰显着他的品味。
浴室里,成对的漱口杯、浴巾、香水。
我拿起那瓶女士香水。
瓶身还带着残余的味道。
......
四周安静得可怕。
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像停止了运转。
我被困在这片寂静里。
动弹不得,窒息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上楼的动静,伴随着说话声。
女人轻声问:
“你最近感冒了,到现在还塞着鼻子,真的不在这过夜吗?”
男人淡淡回应:
“车里有暖气,我答应了老婆,十点要回家。”
我突然害怕得要命。
本能地不想面对即将揭开的真相,慌乱地躲进阳台,贴着墙角蹲下。
玻璃倒映出两道身影,清晰得令人心痛。
宋斯年。
安岁。
我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宋斯年正在慢条斯理地脱外套、领带、腕表。
安岁站在一旁,柔声说:
“今天可以晚点回去的。”
宋斯年面无表情,动作未停。
安岁又道:“你不是跟她说了有投资人要谈,正好可以多待会儿——”
“别说了。”
宋斯年冷冷打断。
安岁咬着唇,片刻后低声道:
“刚才在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