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醒来，司衍把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我们刚搬进来时的样子，他早早的做好了早餐。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洗漱完毕，坐在餐桌旁，不执一词，整个就餐过程异常安静。

　　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样子吧。

　　司衍家家规很严，食不言，寝不语。而我们家吃饭时总会唠家常，大家说说笑笑。

　　刚在一起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我话多，小嘴喋喋不休，他只是很少回应。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家有这样一条规矩，才明白这么久以来他都在忍让我。

　　我承诺以后吃饭再也不说话，他却眉眼温柔，笑着说：“不用勉强自己，我觉得有只小鹦鹉在我吃饭时说话也挺好。”

　　“你才是小鹦鹉！”我傲娇反驳，他也一脸宠溺地看着我。

　　早饭过后，他主动去刷碗，我收拾完毕准备去上班，快到门口时被他拦下。

　　“柠柠，等一下。”我停下。

　　他擦干手从身后环抱住我，温柔地亲吻我的耳垂。

　　他说：“对不起，柠柠，昨天是我说话欠考虑，我考虑了一晚上，我准备去我爸公司上班了。”

　　我羽睫微颤，他终究还是要放弃我们的感情了。

　　他接着说：“但是你放心，我只会表面上告诉爸爸我们分手，我不会和别的女人来往，我会娶你的，只不过大环境下，我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

　　我不怪他，但我深知，他这一去，我们的感情必是名存实亡。

　　“好。”我同意，表情没什么变化。

　　“那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这里住了，你一个人睡觉时记得开灯，害怕了就给我打电话，别省钱，想吃什么就买，以后我养你。”

　　他的话语好温柔，一瞬间，我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我以为我们回到了热恋的时候，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

　　我的眼泪又不听话地在眼眶中打转，快要滴下来，倏地被他接住。

　　他吻上我的眼睛，好像是那么爱我，舍不得我掉一滴眼泪。

　　8

　　当我再次下班回到家，屋里只剩下他身上的气味，这是他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

　　夜里睡觉的时候，我故意没打开灯，我偏要看看，离开他，我也不会害怕黑暗，可是我失败了，我只能选择另一种习惯他不存在的生活方式。

　　我转了个身子，把床头打开，屋里遍布暖黄色的灯光，朦胧模糊。

　　这一夜，我睡得不太安稳。

　　天蒙蒙亮时，我便醒了，我摸了一下枕边，没有他的身影。

　　他走了，但没完全走，衣柜里还有他的几件衣服，睡衣也在。

　　司衍隔三差五会来，会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给我带来新鲜的水果，他会在我依偎他怀里时，给我讲公司的事情。

　　真是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只能露出标准的笑，就像刚在一起时，我听不懂他给我讲游戏里的他的高光时刻，那时的我，也是这样。

　　天色暗下来时，我们氤氲在湿润的潮气之间，进行动物之间最原始的行动。

　　我们之间好像只剩下这个事情了。

　　但我好像还挺喜欢，他也是。

　　那次，我搂着他的脖子，调侃道：“阿衍，你好像走读生哟。”

　　他也笑了，说：“但是我不会认错班级。”

　　我取笑他，说：“那你换班级的时候记得说一声哟！”

　　他面色严肃，蓄势待发，一番努力后，他抱着我：“我会娶你的，你要相信我，柠柠。”

　　我笑得放肆，没有说话，调戏似的吻上他的湿唇。

　　他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样，失信于我，不守信用。

　　又是一年过去，他已经变了个模样，长期的工作让他变得愈发成熟，面部轮廓硬朗，他五官本就优越，那时不过是胖一些，如今瘦下来，倒真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

　　他现在的外貌，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理想型了。

　　但他也越来越繁忙，来我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身边美女秘书更换不停，好几次，我在楼上看到，都是她们亲自送他过来的。

　　我也不恼，我深知他看不上这些科技美女，他会有他的度量。

　　但他却向我解释道：“我们之间没什么，他们不过是陪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总喝酒的佣人，我给她们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已经彻底变了，以前的他，善良，同情心泛滥，外卖员送餐迟到了也给五星好评。

　　司父说得没错，他不适合经商，但是是他亲手把司衍送进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

　　9

　　他来这里的次数已经变成了一个月一次，但就算人不准时到，钱也准时到账，而且一次比一次多。

　　我感觉我好像是沦为了他一个人的妓女，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他这些年欠我的，这是补偿。

　　后几次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停留不到五分钟，我们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亲昵。

　　直到最后一次，我在楼顶上透过窗户看到有一位新的姑娘送她，他带着她上楼，站在我的面前，我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她们，神色自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