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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说,我是虐文女主,怕我将来被人欺负,她特意将我培养成了‘鲁智深’。
我十年如一日地强身健体,修炼功法。
就等虐文开启。
终于,男主命令我入龙潭虎穴取药,救他的白月光。
亲生父母要我剖开丹田,取出灵根送给假千金。
缺心眼的师兄师弟歪着屁股,气势汹汹地怪我欺负了他们小师妹。
我怒眉飞起,虎目圆瞪,脚踹男主,手撕同门,砂锅大的铁拳头直如雨下。
“直他爹的虐文,敢在洒家头上放屁!”
“也罢,虐别人也是虐!既如此,洒家且瞧瞧,尔等宵小,何时叫俺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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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死时,我方十岁。
她拉着我的手满眼愧疚:
“月儿,女子有千般模样,只要活得肆意,皆是好样的!这个世道,男人皆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柔弱女子,你生得如此娇媚,又是虐文女主,为了避免将来种种祸根,娘特意将你栽培成‘鲁智深’……”
“你可千万别自惭形秽,要知女子没有力量,可不是只能依附男人么?娘只盼你做个女中豪杰,万事以自己为要,活得肆意洒脱些。”
我忍着眼底的泪,岔开大腿,将眼睛一瞪,大手一挥:
“俺晓得,娘亲你只管放心去吧!直他爹的虐文,也敢在洒家头上放屁!?”
娘亲瞪圆了眼睛,噎住似的张了张嘴。
我知她不放心我,便霍然起身。
嫌衣服碍事,我干脆利落地扯落了袖子。
养母的眼睛瞪得更圆。
我展开背肌——撑烂后背衣衫;
又鼓起两臂肱头肌——
将砂锅大的铁拳头往胸前用力一夹——
“虐别人也是虐!娘亲你且瞧着,那些个宵小鼠辈,何时叫俺亲娘!”
娘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亲娘嘞。”
然后狠绝地闭眼了。
我掉了一裤兜子眼泪,她都没醒。
应是走得很安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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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我已经十六。
侯府派人来接我时,那婆子一双势利的眼睛果然长在头顶上,连鼻孔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她不顾漫天飞雪,开恩一般丢给我一件半湿的绫罗绸缎,盛气凌人地吩咐两个丫鬟当众剥了我的衣裳。
“大小姐的狗都比你穿得体面。”
“侯府不比乡下,这般穷酸打扮只会让侯爷和夫人丢人现眼。”
“罢了,我会好好教导你规矩,大小姐替你在老爷夫人膝下承欢多年,你要学会感恩,更要知道尊卑贵贱,回去好好伺候她,报答她,万不可学那些小家子气,与她争风吃醋。”
娘亲讲过,原本我就是个软弱性子。
初见这个气派的老嬷嬷,已是拱肩缩背,被一通PUA,更是自卑得恨不得把头埋进胩裆里。
经她一路折腾,丢了大半条命,以至于昏昏沉沉中,轻易被她放进来的外男强占了身子。
为着这个,我人还未到京都,已经臭名远扬。
所有人动辄对我进行荡妇羞辱,骂我是天生的妓子,万人骑的婊子。
后来我被挖心挖肝掏腰子,吃干抹净后毫不犹豫地抛弃。
我将来人一推一跤:“谁耐烦同你换衣服,要接俺去便去,不接拉倒。”
两个丫头哎唷大叫,摔了个四脚朝天,叫苦连天。
钱婆子将帕子一挥,恶人先告状:
“大小姐好心给你制了新衣裳,你敢不穿?你是不是看不起大小姐?!”
我破口大骂道:“听不懂人话是吧,还不快挟着屁眼滚开,谁敢再来,俺便开打!”
她冷冷一笑:“果真是个乡巴佬,便让老娘好好教教你侯府的规矩!”
马夫得了眼色,提着鞭子便来抓我,我捉住他的鞭子,往裆一踹,他滚了出去,趴在地上晕死了。
钱婆子见势不对,做势要跑,被我揪转过来,一把扯烂胸脯衣裳。
“老货,给你脸了?是要洒家亲自料理你,还是自己把这湿衣服穿上?”
侯府奴仆们个个骇得双眼瞪圆,哪儿见过我这样的小姐。
钱婆子老脸憋得通红,抖得像快要散架的老母鸡,还想压我。
“夫人叫你一路听我安排!”
“侯爷也说过,让我教你规矩!”
“大少爷还说,你若使性子,我可以随意打骂!”
我扬了扬拳头,大笑:“这个说,那个说,不如俺的拳头好说!”
一拳过去,钱婆子鼻梁断了,满脸开了酱油铺。
两拳下去,开了锣儿钵儿齐齐响。
三拳还未打下去,钱婆子哀嚎一声,噗通跪地,捣蒜求饶。
“可……可这衣服有点湿,还有些小……便是十岁的小孩穿着都嫌挤,老婆子我穿不下啊。”
我又是一拳挥洒:“原是你这厮故意做怪,你个腌臜泼才,明知穿起来不舒服,还想叫我穿,别聒噪,你只顾穿你的便罢!不穿俺还打!”
我跳进了马车,钱婆子穿上了给我预备的湿罗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步一蹭地缩在马车后面。
前胸后背都露在外面,她羞得老脸通红。
外面大雪纷飞,实在冷得慌。
两个丫头畏畏缩缩地跟在钱婆子身后,想往马车里钻,又不敢。
车里早就备下了一些精致的糕点。
我气愤愤地将那些碗儿碟儿的一兜,丢在外头。
“俺就只配吃这些馊食么?莫不是你们欺负俺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又在故意做怪?”
钱婆子听得慌忙大喊:“二小姐,这些都是京中最时兴的糕点,常人可吃不到!”
“那俺看着你吃下去。”
“这……这可都脏了啊。”
“脏了怕甚?怕不是有毒?你敢害俺,俺打死你这厮!”
我扬起醋钵似的大拳头。
钱婆子慌得跪在地上,把糕点囫囵往嘴里塞:“天菩萨!真没毒啊!”
我知道,不过就是加了点泻药。
两个丫头义正言辞控诉:“简直欺人太甚!”
我下巴一挑:“你俩也吃。”
两个丫头吓得要哭,便有小厮鼓起勇气前来英雄救美,说我嚣张跋扈,不配为人主。
我气愤愤地跳下马车,见人就打,一拳一个,打得他们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