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京途中,她便各种荡妇羞辱。
小厮们也肆无忌惮吃我豆腐。
我若有半分反抗,钱婆子便骂:“都被男人睡过了,还装呢。”
知我失了节,侯府也认定我轻浮下贱,与假千金有着云泥之别。
侯府上下全都对我言语羞辱,我娘说肯定是我蓄意勾引,否则太子为什么不强奸别人,偏偏找我。
我爹甚至要送我去沉塘。
这一世,太子早就被我打跑了。
钱婆子被我教训了几日,竟不知悔改,还想继续毁我清白。
我坐在房顶上瞧着屋里光景。
钱婆子摸着脸上的新伤,咬牙切齿:“这丫头太野,须得找个男人好好管教她!任凭她如何嚣张,失了清白的女子就是脚底下的烂泥,人人皆可踩得的,今夜咱们就毁了她的名节。”
“老婆子我是不成了,小翠你去抓奸。”
小丫头慌慌张张打开门:“钱嬷嬷,我……我就不去了吧……我肚子饿了,要去茅坑拉点屎!”
钱婆子又看向张婆子。
张婆子急急忙忙地扭头就走,东摸摸,西摸摸:“啊,我也口渴了,小翠我跟你同去吧。”
“那刘嫂子你…”
刘嫂子跌跌撞撞跳起来,她避开钱婆子视线:“啊,我,我要替大小姐做些针线活,不得闲。”
她拿出帕子,发现没线了,又丢下去找水喝,水杯刚捏住,又撒开手去找针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钱婆子气噎。
“那个……”
马车夫也缩在门口,别别扭扭地在门槛上剐蹭着脚底的泥:“钱妈妈,要不,要不我也不去了吧……”
钱婆子气得声音都劈了叉:
“你又发什么疯?你不去我抓谁的奸?”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像个夜叉似的,在家里横行霸道,结果见了她,就像个软脚虾了?!”
“你不去,那便唤钱五来!他最喜欢玩女人!”
钱五就睡在对面,他本就把门打开一道缝,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听到提及他,他赶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可不去,大爷又没吩咐我,这不是我的差事!”
屋子里的小厮都急着大嚷,喊钱五关门,生怕钱婆子喊他们去。
“怕什么,我有迷药,便是乡下老牛也被药倒了,任她如何厉害,睡着了也就是个女人,再有这催情烟,算她是个天上佛也得下凡来思春。”
“这里青楼常客也多,把他们引进来,一来给她些教训,出出这几日的恶气,二来,也好摘了咱们的干系,她自己要犯贱,管咱们什么事。”
她倒是越挫越勇,连迷烟都准备好了。
钱婆子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个洞,烟雾弥漫。
“二小姐睡熟了,便是再来十八个精壮汉子前去折腾,也保管她醒不过来!”
她妖言惑众,说房间里头有个美艳无比的小娇娘思了春,引了好多男人进屋子。
她守在门口摩拳擦掌。
里面嗯嗯啊啊的不可描述,她也不觉得难为情。
我闲闲地抄着手,站在她身后:“就这么兴奋啊?”
5
钱婆子猛地一愣,五官都揪了起来:“二小姐!你怎的、怎的在这里?那里头的是谁?”
“唔……呸,大抵都是你的熟人,你进去瞧瞧吧。”
我推了她一掌,她破门而入,跌坐在地上,紧接着眼睛瞪圆,再瞪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除了满屋子她精挑细选的嫖客,还有她的主子。
“马大,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唔——我命休矣!”
钱婆子颤抖着指着我,像是见到了鬼,牙齿发颤:“是你!大少爷远在千里外,你是如何——”
还未说完,她就被一群饿狼扑倒。
“钱妈妈,我会对你好的,求求你给了我吧……”
“你装什么贞洁烈妇呢,女人不就是给男人睡的吗?”
“明明就在享受,真是天生的婊子……”
钱婆子谩骂我的话,如今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扯着衣服朝太子奔去。
“太子,奴愿意救您……”
太子黑着脸,将她踹下床。
她顺势抱住了林朝阳的大腿,媚眼如丝。
“大少爷~奴家心悦你已久~”
林朝阳:“退退退!大胆贱婢,你给我用了什么,好热啊~唔~太子您怎么也在这里?”
太子阴沉沉道:
“该我问你们,为什么你们都在我的房里。”
翌日。
屋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钱婆子消失了。
虽然太子刻意封锁消息,可谣言还是愈演愈烈,旁人都说钱婆子水性杨花,竟敢妄想爬太子的床。
被口诛笔伐的还有忠勇侯府大公子。
听说他是个断袖,钱婆子爬右边,他爬的左边。
谣言里也有我。
说我是个冷血判官,我站在中间,各自打了这三人一巴掌。
掷地有声骂道:“呸,恶心透顶!伤风败俗!”
6
太子得知来龙去脉,下令把钱婆子杖毙,其他一干人等也收监问罪。
“朝阳,她是你妹妹,虽粗鄙些,却也算良善,你怎能如此对她?”
林朝阳红着脸看我一眼,又辩解:“我是为了绾绾啊。”
太子就沉默了。
原本我也要杀了我。
我几次三番,差点杀了他。
但还来不及抓我,就遇见蛮子过境,抢掠牲畜,欺辱女人,将她们横拖倒拽,拿刀柄揍晕,抗在肩膀上。
百姓麻木地看着妻女被掠。
她们是招娣,是帮佣,是牲畜,唯独算不得人。
暗卫护送太子后退,偏我越众而出,朝蛮子奔去,一个一脚断了他们子孙根,割以永志。
太子抓住我的胳膊,冲我发了火:“你杀了蛮兵?你怎可如此莽撞?若是消息传回去,一城的百姓都要因此遭殃!"
“父皇割了十城好不容易换来和平,你又起事端,大魏若能与蛮荒抗衡,何至于年年进贡?”
“滚你娘的!你也是个不爽利的!”
我将他掀了个四脚朝天。
我又听见钱婆子的声音。
她声嘶力竭地讨好着。
“官爷,忠勇侯府家的千金小姐就在前头。”
“她